苏清欢不着急,看着他道:“你确定你父王能答应?你父王打人的鞭子,可真疼,一鞭子下去,皮肉翻飞……”
然后,她得意地看着世子偃旗息鼓了。
“来,过来,给你这个吃。”苏清欢从药箱里掏出一大粒药丸。
“大山楂丸子,还一股药味,我不要。”世子把头扭过去。
“不吃今天也没故事听了。”苏清欢威胁道,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昨天讲到哪里来着?”
“说话算数!”世子抢过药丸,皱着眉头塞到嘴里,嚼了嚼,艰难地咽了下去,抢过她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水下去。
苏清欢看着药箱里还剩下的三颗,盘算着大概是应该来得及的。
“以后别人给你药,不要随便吃。”她合上药箱,忍不住道。
“我要是那么蠢,能活到现在吗?”世子瞪了她一眼,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快讲故事。”
陆弃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他脚步声很轻,直到推门而入,苏清欢才意识到。
她从书桌前站起来,有些不自然地用书把自己写的东西挡住,笑道:“你回来了。”
陆弃见她动作,眉头紧皱,问:“晚膳用过了?”
“用过了,吃了很多。”苏清欢笑道。
她仔细打量他一番,见他身上没有再添伤口,才取出外伤膏和冻伤膏,给他上药。
陆弃裸着上身,背后一道一道的旧伤,是曾经荣耀的见证。
贺长楷这一鞭子,没有惜力,从左边肩胛骨到右边腰侧,深深的一道伤口,肉都翻出来了。
苏清欢给他上药的动作很轻柔,道:“你再忍一会儿。”
陆弃没有作声。
纵使苏清欢迟钝,也意识到陆弃现在有些不高兴。
进门到现在,除了问自己吃没吃饭外,他再也没说话。
“我——”
“你——”
两人同时说道。
“你说——”
“你说——”
又是同一个节奏。
陆弃道:“你先说。”
他是受够了从来话痨一般的她,突如其来的沉默。他本来想问她,就没有话要跟自己说吗,结果她开口了。
那他就给她个机会,若是哄好了他,他就饶过她这次。若是死不悔改,看他怎么收拾她!
苏清欢站在他背后,替他耳朵上冻伤药,没有看到他期待与失望并存的矛盾神情。
苏清欢心中酸涩,咬牙道:“我觉得给你治腿,可能这里能买到更好的药材。”
陆弃的一颗心跌到冰窖里,有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双手抓住膝盖,手背上青筋暴起,极力忍耐着。
苏清欢求生欲太弱,不,简直是作死欲太强,完全没有发现陆弃情绪的变化。
长久相处,她已经认定他人畜无害,结果给自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惨痛教训。
“这两天我照顾罗麒,闲时重新准备药材,然后这几天,我就帮你把腿伤处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苏清欢用商量的口吻道。
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陆弃帮了她很多。
他的亲人已经找来,她该把自己的承诺兑现。
然后——路归路,桥归桥。
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释然。仿佛被挖空一块的怅然若失和惘然,避无可避。
对于感情,她向来不缺直面的勇气。
所以她知道,在这段相处中,自己和陆弃都用了心,动了情。
如果不发生这件阴差阳错的事情,怕是再过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发展更甚。
从前虽然一再提醒自己保持距离,但是却不知不觉,温水煮青蛙般慢慢沉沦下去。
她甚至安慰过自己,东山再起谈何容易,他就是陆弃,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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