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从大局出发的,但是白氏显然不这么想。
她现在气得浑身发抖,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
偏偏昌平侯还没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道:“你是不是发烧了?快去歇着,不用担心毛壳,这事没什么大不了。能花银子解决的,都不是大事。”
白氏气昏了过去。
弄琴在屋顶上听得都快笑抽了,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去把事情跟杜丽娘说了,后者也是哈哈大笑。
现在白氏知道自己嫁的什么东西了吧。
“姨娘,我是现在出去送信还是……”
“等明天。”杜丽娘坐在梳妆台前一根一根抽出头上的发簪,如丝墨发散落,神态慵懒,美得倾国倾城。
明日,这府里可会很热闹。
“是。”
“他睡下了?”杜丽娘一脸嫌弃地道。
“睡下了,今晚叫了那两个伺候。”
“呵呵。”早点精、尽人亡!
第二天一大早,杜丽娘打扮得漂亮得体,带着弄琴前往正院看戏……不,请安。
白氏小门小户出来,最喜欢摆架子,所以一大早,非但昌平侯的侍妾,她正经儿媳,就是儿子的小妾们,也要乌泱泱凑到一处来请安。
啧啧,今天有热闹看了。
果然,昌平侯府正院现在十分热闹。
杜丽娘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外摇着团扇,侧耳听着里面毛婆子的哭闹声。
“侯爷,侯爷,夫人是要我的命啊!我辛辛苦苦积攒了一辈子的那点银子,都被夫人搜走了啊!”
声泪俱下,嘶吼声震天。
昌平侯不悦地斥责道:“大清早你哭什么,晦气!有事起来好好说。”
“侯爷,我的银子啊,都没了。”
白氏昨晚被昌平侯气昏倒,偏偏还不能说是被气过去的,忍着这口气,本来就没睡好,脸色青黑。听到毛婆子这番颠倒是非、栽赃陷害的话后,她更愤怒了。
“我何时动过你的银子!我堂堂侯夫人,会眼皮子浅到去偷下人的东西?”
她要真得了银子也行,没得到还被反咬一口,心里暗恨这毛婆子想碰瓷想疯了。
“再说,退一万步讲,我想要你出银子,也会光明正大找你要。那是你的儿子,她闯的祸,你凭什么让侯府给你出钱!”
“那也是侯爷的儿子啊!”毛婆子道。“夫人这是承认了拿了老奴的银子啊!那可是老奴一辈子的心血啊!”
侯爷蹙眉,对白氏的这番话显然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想替她描补,便呵斥道:“夫人并没有说过不认毛壳的话。夫人是他的嫡母,出事了当然着急,昨天晚上急得都晕倒了。你不要在这里红口白牙污蔑夫人!你的那点银子,有一两百两?不知道谁偷去了,回头让夫人给你补上便是。”
他现在觉得最重要的是平息京城中的流言,他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白氏心里悲苦,她怎么就瞎了眼,抢了这么个是非不分的男人!浑然忘了当初利用昌平侯实现阶层跨越时的志得意满。
她现在一文钱都不想出,因此沉默以对,坐在椅子中间,脑子快速地想着应对之策。
“侯爷,”毛婆子还在哭,“可不止一两百两啊!我那是八千两银子,没了,都没了!”
她现在很笃定地认为白氏偷了她银子,气不打一处来,希望事情越闹越大才好,简直恨不得一拍两散,把当年陆夫人死因都扒出来才好。
当然,这是气话。要是说出来了,大家一起死。
昌平侯震惊地道:“你疯了吧。八千两,你去哪里弄八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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