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原则是陆弃只有自己,在这个原则之下,她可以暂时妥协,与自己和解。
否则她要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徒惹陆弃厌弃,说不定他一气之下真能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在这个社会,苏清欢深深明白,睡个把通房瘦马,对这些大爷们来说,司空见惯。
白芷松了口气:“那就好。夫人,您今晚自己休息,奴婢连夜带那四人回去。”
否则夜长梦多。
苏清欢知道她的顾虑,笑道:“去吧,多亏有你在。回去让白苏回来,你休息几日。”
“不用,奴婢不怕累。”白芷一刻也不能等,匆匆离开。
等他走后,苏清欢又躺了一会儿,决定起身给自己点安魂香。
好好睡一觉,明日心情便能好很多。
而且这也是她狡黠的小计谋,她都睡了,陆弃还能好意思叫她起来和她说瘦马之事?
他事情那么多,明日说不定就忘了。
她依稀记得,陆弃有段时间睡不好,她给他带过安魂香,不知道有没有剩下。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翻了翻。
果真还有,剩下四五片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陆弃进来,厉声呵斥。
苏清欢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安魂香片掉到桌子上,四分五裂。
“我想找安魂香。”她指了指桌上的香片,努力平静地道。
他大概不喜自己碰他的东西,他向来公私分明,苏清欢对自己说。
可是看着他暴怒的神情,心脏还是像被什么攥到了一起,疼得她直不起腰来。
她和他,原本就是爱情、亲情;所有的感情,如果能被理智衡量,那还是感情吗?
所以道理归道理,难受也是难受。
陆弃还没说话,阿妩哭着冲进来,对陆弃道:“爹,我讨厌你,讨厌你!”
苏清欢吃了一惊,连声唤道:“阿妩,阿妩你过来,怎么跟爹爹说话呢!”
“娘!”阿妩哭着冲过来,但是来到跟前,她还是避开苏清欢的肚子,抱着她哭道,“娘,我看到那四个女人了。那是爹收下的对不对!”
原来是因为这个。
苏清欢松了口气,斟酌着如何跟她解释。
自己都有些想不通,更何况爱憎分明,眼里丝毫揉不得沙子的小老虎呢!
“我不是让你跪在外面吗?”陆弃勃然色变。
苏清欢抬头看着他,惊住了。
他是说阿妩?
阿妩抱着苏清欢呜呜地哭,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苏清欢心都碎了。
陆弃却连苏清欢一起骂了:“你便是如此教养女儿的吗?不懂尊卑,妄议父母之事!还是说,你善妒不容人,故意教唆她来闹事?”
苏清欢胸口闷得上不来气,“鹤鸣,你再说一遍!”
“秦妩,出去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你,”他看着苏清欢隆起的肚子,“把《女戒》抄一百遍,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苏清欢所有的理智被这句话炸成齑粉——她可以委屈求全,她的女儿为什么还要受这种对待!
一个不爱她的父亲,对女儿根本就不公平!
阿妩哭得小身子都要抽搐了,他却要她罚跪?
“秦放!”苏清欢努力仰起头不让泪水流下,“和离吧。”
是她蠢,她的陆弃,早已死在那场坍塌的浩劫之中。
现在的秦放,再也不是她的陆弃。
她在努力什么?挣扎什么?
没有她,他照旧前程光明,走上人生巅峰;她现在留下,卑鄙地利用了他的责任感,又有什么意义?
陆弃更加怒不可遏:“苏清欢,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夫君,便连发作你的权力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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