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弃扪心自问,这样的女人,他还要她如何?
为什么要怪罪她?
就算药真的是她下的,她受了这么多罪,只想挽回自己的夫君,有错吗?
错的是他,是他忘记了过往,是他忘恩负义,负心薄幸。
两人认识之初,她就是惊世骇俗的性子,想要做个寡妇,快活逍遥;偏偏又不忍心看着他枉死,拼尽所有救了他,一颗心都投在自己身上,十年风雨,无怨无悔。
所有的这些付出,即使后半辈子她什么都不做,也该得到一个男人一辈子的爱恋和敬重。
从前的自己大概真是这样做的;可是现在的他,因为自己的失忆而心烦意乱,以为自己错失了十年记忆,惘然惆怅,却忘记了她是个女人,她更疼,更需要安慰。
被爱得有恃无恐,他才是被苏清欢惯坏了的人。
夜深露重,寒风飒飒,陆弃的头脑,从所未有的清醒。
记忆可以被抹平,爱却不应该被辜负。
他负了这个女人,欠了她太多。
陆弃有种立刻进去跟她说明一切的冲动,但是他止住了自己。
他进去说什么?毕竟下药的这件事情,到现在都没有解决,等到他查出真相,倘使真不是她,他去负荆请罪;倘使就是她一时糊涂,他也要和她平心静气地谈谈,告诉她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过去这些日子,自己的任性和对她的慢待。
他想告诉她,记忆不在了,只要他在,所有的一切都还可以回到正轨。
他会尽最大努力却爱她呵护她,正如从前。
他失去的东西,总会慢慢找回来。
他欠她的,会用一辈子慢慢弥补。
从小到大,他没有对任何女人生过心思,包括之前的苏清欢;可是今日认真痛定思痛,才发现自己在醒来的短短时间中,已经把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记在了心中。
原来,爱上她是这样的必然。
在心思复杂之际,陆弃敏锐地听到了不属于侍卫的脚步声。
那声音轻轻的,好像是小萝卜?
这么晚了,他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听说自己和苏清欢吵架了,所以来安慰她?
陆弃一阵脸热,下意识地侧身躲到一边。
小萝卜走到营帐门口,轻轻唤了一声:“白苏姑姑,娘睡下了吗?”
苏清欢声音沙哑地道:“没睡,进来吧。”
显然,她也知道和陆弃吵架的事情难以瞒过这个早慧的儿子,不想让他担心,便让他进去。
陆弃把头贴在营帐上,侧耳听着母子二人说话。
见小萝卜进来,白苏忙掌灯,道:“大公子您慢些。”
之前为了照顾苏清欢的情绪,知道她不想让人看她流泪,白苏只在墙角留了一盏很弱的油灯。
苏清欢擦拭了眼角未干的泪痕,伸手掀开幔帐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到床上陪娘躺躺。”
她实在懒怠起身,也不想直面他,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白芷听她声音沙哑,到火盆边上倒了一杯温水,兑了蜂蜜送过来。
小萝卜从她手中拿过杯子,跪在脚踏上恭敬地递给苏清欢。
苏清欢示意白苏把幔帐用钩子收起来,微微起身,接过温蜜水喝了半杯。
“娘没事,不用担心,巴巴地半夜跑来。”苏清欢觉得嗓子透亮了许多,爱怜地看着儿子。
白苏上前伺候小萝卜解了披风,要替他拖外衫鞋袜,却被他拒绝。
“怎么了?”苏清欢看着他凝重的目光,不由出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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