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出去采买了些食材和药材,特意在外面徘徊了些时候才回转。
她觉得留给陆弃的时间不少了,应该足够他平息。
但是回来的时候,守在外面没有跟去的清婉低声对苏清欢道:“夫人,您进去看看吧。将军刚才似乎,似乎哭了……”
苏清欢讶然:“刚才?刚才哭了?”
清婉道:“蒋姑娘让人送来一坛秋露白,说是在路上看到,想到将军最喜欢这酒,便差人送来。”
苏清欢觉得眼眶发热,顿时明白过来。
蒋嫣然是在用这种方式和陆弃和解。
她在告诉他,她明白了他的苦心,感激他的付出。
这亲甥舅,终于在十几年后,尽释前嫌。
“后来将军似乎就……”清婉有些艰难地道。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苏清欢想了想,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推门进去。
陆弃在床前正襟危坐,“你回来了?”
他的脚下,正放着一坛贴着红纸的秋露白。
“醒酒了?”苏清欢笑道,把挎着的篮子放到桌上,自己在桌前坐下,从里面拿出纸包,“给你带了烧鹅,还热,要不要来吃点?”
这时候除了配合他的假装平静和深沉,她还能做什么?
“嗯。”陆弃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张开嘴咬住她送到嘴边的烧鹅。
“是不是还不错?”苏清欢就着他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吱吱冒油的烧鹅,入口香嫩多汁,焦香令人回味。
“嗯。”陆弃显然没有什么胃口,只看着她吃,自己没再动。
苏清欢抽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嘴。
陆弃忽然开口道:“当初不让你继续生孩子是对的。”
苏清欢:“……”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就听陆弃继续道:“现在我才懂,为什么世人重男轻女。”
“为什么?”
“嫁女如割肉,痛在心底。”陆弃道。
苏清欢大笑。
能坦然说出来,那应该不至于憋出病来,她总算能放心些。
“那你的还得割一回肉。”苏清欢道。
“阿妩不嫁了,等十八岁以后再说。”陆弃咬着牙道。
苏清欢心中暗暗替世子掬了一把辛酸泪。
“锦奴是如何打算的?”
儿女的事情已经不能继续说,否则陆弃这个“弱”男人说不定又得被她哪句话勾出眼泪来,苏清欢只能说正事。
她自己眼窝子浅,十分爱哭,自己便也轻视自己的眼泪——虽然在陆弃这里,她的眼泪始终是无坚不摧的利器。
可是陆弃不一样,除了为她和儿女,苏清欢几乎没见他落过泪。
所以陆弃流泪的时候,她格外心疼,心里也跟着酸酸涩涩的。
她问的是,世子为什么不公开和燕云缙的协议,以威吓皇上以及其他想要伺机分一杯羹的蠢蠢欲动之人?
陆弃道:“他是想看清楚众人的嘴脸,以弱示敌。”
他没说的是,燕云缙如果是小人,出尔反尔,那这个协议只能让人嘲笑世子的心慈手软。
陆弃的难受和苏清欢有相似之处,但是也不完全一样。
苏清欢对男人,对蛮夷,对君王,终究是少了阴暗面的了解。
苏清欢若有所思。
她也有自己的考量,等燕云缙彻底撤兵再说吧。
接下来,世子让人四处求援,找援兵对抗燕云缙。
苏清欢原本以为田青已经被灭,众人应该能看到大势所趋,投向世子。
但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单纯了。
“哥哥是从老王爷那里抢来的兵权,又经过了田青和大蒙的数重打击,”阿妩认真地分析给苏清欢听,“京城没有那么容易攻下,而很多地方都有自拥为王的势力。有那么几股,看起来还有点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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