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虽然敬重长姐,可对于长姐偏心纳兰渊, 始终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当然,他们对长姐挑出老三成为帝王候选,并没有意见。
老三当初的表现的确比起他们更有想要成为一个皇帝的决心和毅力,也是最想要当一名好皇帝的。
只是他们心里不满的是,长姐因此而变得对纳兰渊偏心了起来。
并且连见他们,都不愿意多见了。
所以一接到京城来信,他们便马不停蹄的从封地赶来。
甚至连马车都没坐,直接骑马飞奔而来。
长公主府设宴,六个王爷也多年来第一次和昭月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他们六人纷纷说起了自己这两年的见闻,还有一些趣事。
昭月笑着倾听,一顿饭也吃的极为热闹。
饭后,他们便随意坐在后厅一起聊天。
“知道长姐召臣弟,臣弟跑死了三匹马呢! 连夜从封地赶来。就怕长姐突然反悔了。”纳兰琉笑着说,还有点邀功的意思。
纳兰肆淡淡道:“哼,就你跑的马多吗?我也跑死了三匹。”
小四是几个当中最稳重也是话最少的,性格也比较沉静。
纳兰芜笑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轻功加千里马,一路飞奔过来的。”
几个兄弟里,纳兰芜的武学造诣是最高的,轻功更是一绝。
纳兰昭月唇角微掀,“一个个都当王爷了,怎的这般不稳重。一路骑马过来,也不怕累着?”
纳兰霜挑眉:“这比起长姐从前训练我们时,可算不得什么了。”
纳兰昭月笑笑,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
小时候这七个小子,可是谁也不服,光是太傅都被他们给气的跑了好几个。
最后教导这几个小子的重任无奈才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们不怕太傅,但却怕自己。
因此,为了教训他们几个,她没少花功夫。
纳兰霜忽然压低了声音,“对了,长姐这次突然召我们进京,是有什么事吗?”
纳兰昭月噙着笑意的眼里渐渐转凉。
她慢条斯理的端起小桌上的茶盏,不紧不慢道:“你们,可有听说,皇上最近从民间带回来了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
除了最小的小八纳兰泽一脸好奇,想插嘴又插不上。
其他几人皆是相视一眼,目光也凝了起来。
她微微一笑,“知道长姐为何会搬来公主府么?”
纳兰肆沉声道:“我在来的路上便听说了,真是因为那个女人?”
其他人几个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凝沉。
“长姐一向待他如何,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纳兰昭月缓缓道:“但我没想到,竟然会养了个白眼狼出来。日后,我便住在这公主府中,他要如何,便如何。”
这话若是换做其他人说,那定是大不敬之罪。
但从纳兰昭月口中说出,便本该如此。
“而你们……”她的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扫过,“长姐也希望,你们能够,更为自己打算。”
此话隐晦,他们竟一时不知,长姐到底是何意。
“帝王之心,难以估测。”昭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所谓,伴君如伴虎。”
这个白眼狼她是要废掉的,所以她要给他们几个提个醒,避免他们愚忠从而被迫害。
几个兄弟相视了一眼,神色也凝重了不少。
纳兰肆率先站了起来,向纳兰昭月行了个礼,沉声道:“小四只唯长姐命是从。”
皇室中的皇子,不可能每个人都没有半点野心。
他们之间也会争强好胜。
即便他们关系不错。
但长姐说过,谁坐上了那个位置,其他人就必须按压下自己的所有心思。
在其位,做其事。
不可肖想自己不该肖想的东西。
若是觉得对方不配,那便证明给她看自己更配。
所以,自从纳兰渊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他们做的,便是辅佐。
手足之情,也是父皇母后,和长姐从小教导他们的东西。
事实上若不是长姐本无心那个位置,事实上,他们认为长姐更配那个位置。
所以,若是在纳兰渊和纳兰昭月之中选一个人,他们必选后者。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起身,对纳兰昭月行礼。
毫不犹豫,一字一句道:“唯 长姐命是从。”
皇宫。
正在给木清清喂药的纳兰渊听闻了太监传来的消息,登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说什么?五位王爷进京了?”
木清清现在虚弱无比,“阿渊,怎么了?”
纳兰渊停下了手动的动作,暂时没有回答木清清的话。
“此言当真?是亲眼见到的?”纳兰渊的语气里都带了几分恼怒。
太监恭敬道:“是的,五位王爷今日进的京,直奔公主府而去。对了,八王爷也去了。”
纳兰渊紧紧皱着眉,“他们进京做什么?长姐为什么要见他们?”
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平衡。
长姐才说了不管自己了,从宫中搬出去了。
可转眼便见了其他六人。
她将自己置于何地?
“阿渊?”木清清从床上撑起来:“出什么事了?”
纳兰渊沉声道:“我的兄长和弟弟们,都从封地回来了,都去了公主府。”
木清清:“你的意思是,那六个王爷全都去见了你姐?”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纳兰渊点头,“自我登基以后,长姐便很少私自见他们,他们也几乎不怎么回京城。可如今……”他声音沉了沉,“我实在是搞不懂长姐是什么意思。”
木清清沉吟片刻,“阿渊,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九龙夺嫡的故事吗?”
纳兰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你长姐手中也有不少权势吧?”她叹息道:“不是我怀疑她,而是你想想,在你们这种封建王朝里,女人掌权,还有这么大的权势,她真的会甘愿放手吗?更何况,你也看到了,她不喜欢我。也许也会因为我迁怒到你身上。”
纳兰渊猛地将药碗砸在地上,怒声道:“她若是非要这权势,那我给她便是!这皇帝我也不当了!当初是她苦心孤诣要我当皇帝,如今却是这般,我不懂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木清清皱了皱眉。
“阿渊……”她轻声道:“你还是,小心你长姐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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