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阳是个和气性子,“不是,他们——”
“我看也不是,哪有姑爷叫阿姨的?不是对象他俩这样你不管管?有伤风化了吧!”
陆怡宁本就不是个任人捏圆搓扁的面团子,这段时间池骋又宠着她,脾气不知大了多少。
她立马抬头呛道:“关你什么事?我还说你长成这个样子出门有碍市容呢!”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的话呢?我长什么样了?瞧你那个骚样,到处勾引男人的贱样!”
池骋怒了,没等陆怡宁说话,他便“腾”的一下起身,一米九的个子直接低头俯视中铺的中老年妇女。
“你有没有素质?”
中老年妇女被吓了一跳,还傻了两秒才外强中干道:“咋了?你还想打我啊?你一个男人是要打我这个长辈?来人啊!欺负女人了!”
陆怡宁并不气,她抬手拉了池骋,示意他退后。
随即冷笑一声:“叫,把人都叫来,正好我给人说说你刚刚是怎么莫名其妙骂人的!”
那中老年妇女更来劲了,直接拍起大腿,连哭带嚎,“都来瞧瞧了,这不三不四的狗男女,三个人欺负我一个人了,还有没人管了?”
她这嗓子破锣一样的刺耳,很快就引来了围观。
但这个年代能有资格还舍得买卧铺票的人,出身自然也不会太差,众人都挺有素质地看,没人先多说什么。
人够多了。
陆怡宁转头对池骋道:“老公,去找乘警来。”
对付这种神经病还需要她亲自下场?她陆怡宁那么早进社会,什么奇葩没见过?
就让她好好丢个脸,然后滚蛋!
池骋还是挺担心那中老年妇女会撒泼伤害到陆怡宁的,但是他更不想在在此时此刻驳了陆怡宁的脸面。
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应当是动不起手的。
池骋离开,那中老年妇女心里的压力也小了许多,她啐一口,直接吐到了陆怡宁的铺位上,“装什么呢小逼崽子,还喊老公,这会儿人多了你要脸了?跟男人拉拉扯扯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脸?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搁我们村都是要被扒了衣服游街的!”
陆怡宁不说话,唐秋阳便也不说话。
但一旁围观的人,却觉得这中老年妇女的素质实在太差了,“大姐,你说话就说话,吐什么唾沫?实在是太不卫生了。”
糟糕!
这话一出,肯定要开始物理攻击了!
陆怡宁直接拉起唐秋阳。
那女人一直被陆怡宁忽视早就压着火气了,此刻也顾不上她们母女,调转话头看向说话的人,“你能拿我怎么样?你嫌不卫生别在这呆着啊!我请你留着看了吗?呸呸呸!我就吐!就吐,怎么了?”
刚起身走到过道,身后已经是一片唾沫星子了。
陆怡宁实在佩服自己对于人性的把握——这预判,再晚一步她跟妈妈俩人身上都得是这奇葩的病菌。
本来陆怡宁长得好看又文文静静的样子就很让人有好感,这中老年妇女说话的时候她又平静不回嘴,跟这中老年妇女一直吐口水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乘警到了,根本用不着陆怡宁开口,围观的人都已经在控诉这中老年妇女有多恶心,多没素质了。
池骋惊讶地看着陆怡宁,刚刚他不在这里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一群人都是烂腚眼儿贱货,都帮着那个不三不四的小贱皮子说话,是不是都跟她搞过了,卖逼的……”
疯狗模式,启动!
陆怡宁压根儿就什么都没干,群众就已经强烈要求乘警把这人“请”出这列车厢了。
中老年妇女躺在卧铺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尖着嗓子大喊:“我儿子是军人,老娘是军属,光荣伟大!我这票都是儿子买的,你们谁敢动我?谁敢动我!”
“你真给你儿子丢人!”
“没买过卧铺是吧?给你嘚瑟的!”
“同志,你赶紧把她带走吧,这样的人我们整个车厢的人都受不了!”
乘警也很无奈,这人是犯了众怒了,他就是想劝也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池骋主动上前,“同志,其他卧铺车厢还有没有空位?我们的位置被吐满了口水,谁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我需要换位置。”
另一个乘警见他素质高模样好,看着便不是普通出身,也不想多事。
“我去帮你确认一下,如果有的话再过来。”
其他人仍在声讨这个中老年妇女。
陆怡宁甚至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瓜子,分给附近一些没有参与对骂的看客。
大家一起嗑起了瓜子。
这中老年妇女一个人舌战群儒,还是蛮牛逼的。
长长的过道上,一个穿着旗袍的银发老妇人静静地看着陆怡宁,眼中有着欣赏之色。
最终的结果是那中老年妇女被硬架着送走,而池骋三人也得以换了个卧铺。
路过那老妇人时,陆怡宁看见老妇人对自己微笑,便也对她笑了笑。
“姑娘,等等。”
就是这个笑容,让老妇人下定了决心。
她这一声,三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陆怡宁迟疑地指向自己,“您叫我?”
老妇人起身,“是,我刚刚目睹了全程,觉得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
陆怡宁笑了出来,“谢谢您,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您叫住我是做什么。”
“方便坐下,同我聊聊吗?”
陆怡宁微愣。
池骋也打量着老妇人,他总觉得是有些眼熟的……
唐秋阳此时道;“这样吧宁宁,我跟池骋先去放东西,你等会儿过来?”
她也能看得出这老妇人的气质不凡。
陆怡宁倒是无所谓。
二人对坐在走道上,陆怡宁又掏出一把瓜子,“您尝尝?”
这一举动很是出其不意,老妇人愣了下,瞬间被逗笑了。
看向陆怡宁的目光更为欣赏起来。
“谢谢姑娘。”
她收下了,却没有嗑瓜子。
陆怡宁也没磕,“奶奶,您想跟我聊什么?”
“刚刚那男同志真是你丈夫?”
“是呀,我们有结婚证的哦!”
“你多大了?”
“虚岁十九了。”
老妇人很惊讶,“十九就结婚了?有在读书吗?”
陆怡宁一顿,“在教书。”
哎哟,就怕你不问呢。
又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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