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么多人都围在自己房门口,陆怡宁也不想麻烦,于是与刚刚跟她说话的两个嫂子道别,便直接进了家门。
关上了院门,冯夏就露了头。
她面色惊惶不安。
“姐,隔壁的事你知道了吗?那个胡连长他真的——”
“挺可惜的,应该是真的没了。”
冯夏眉毛皱的很深,重重叹息,“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这事你不要多想,跟你无关。”
“嗯嗯,我知道的,就是觉得挺感慨的,前几天还打过照面的活人,现在就没了,世事无常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冯春的事,导致冯夏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胡连长十分伤怀。
这事虽然蹊跷,但陆怡宁并不想和冯夏多说。
于是她上前拍了拍冯夏的肩膀,就走进了屋里。
纵使她已经进了房间,可是隔壁的哭嚎依然能够传到她的耳朵里。
这让陆怡宁有些心烦意乱,她干脆反锁了房间门,躲进空间里。
没多久——
“小夏,你姐回来了吗?”
听见池骋的声音,陆怡宁赶紧从空间里出来,解了锁。
“回来了,一回就回房了。”
陆怡宁坐在书桌前,池骋拧开门,目色似有担忧的看向了陆怡宁。
“隔壁的事儿你知道吗?”
“当然。闹得这么大,好多人都在外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陆怡宁很平静。
“隔壁有没有找你麻烦?”
“暂时没有。”
听见陆怡宁说暂时这个词,池骋无奈地看向了她。
陆怡宁同样报以一个无奈笑容。
“这人啊,很难承认自己的问题,将罪责怪在他人身上,自然会让心里好过多了……”
所以,面对胡正洋离世这么大的事情,胡秀芹是绝对会来找陆怡宁麻烦的。
“算了,反正他们没多久也没法住在这儿了。”
陆怡宁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胡正洋真的是自杀吗?”
“尸体还在验,一切都不确定——但是你说在岛上,谁会杀他呢?”
陆怡宁目光坚毅的看向池骋,“确实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没有。”
池骋一时没有get到陆怡宁的意思,“老婆,你想到了什么?”
“间谍的事,你还没忘记吧?”
“但是这跟胡正洋应该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我也想不到会有什么关联,可是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让这岛上的一个军人死亡,近期我只能想到间谍的事。”
池骋顿时若有所思。
“事实真相还需要组织慢慢发掘……”
陆怡宁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果真的有关,那我希望胡正洋是因公牺牲。”
因为如果按照现在他是自杀的说法,部队可能会出于人道主义,给他们家一次性补贴一笔款项,但绝不可能按照抚恤金的标准给。
往后胡家这孤儿寡母的,也拿不到烈士该有的补贴,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呢?
池骋上前轻轻抱住陆怡宁,“我的怡宁可真善良啊。”
“生而为人罢了,对同类总有些起码的怜悯。”
不管胡秀芹要干什么,根本动摇不了陆怡宁任何东西,既然造不成伤害,那又何必恨她呢?
……
海岛炎热,尸体是存放不了多久的,更何况还是摔烂又泡在海里发胀的身体。
组织上派人过来了解了情况,同时也找到了陆怡宁。
“根据死者妻子的口供,死者生前与你是否有不正当关系?”
陆怡宁淡淡,“没有,我们是正常的邻居关系,但是由于死者妻子的嫉妒,导致她多疑,不仅怀疑我,还怀疑冯春烈士的亲属冯夏与死者有不正当关系,死者离家当晚,曾经十分真挚的同我和冯夏道过歉。”
事实上来问询的人也只不过是以这个问题来录个口供走过场。
但凡带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陆怡宁放着高大帅气的池骋不要,跑去找一个几乎大她一轮,又有家室的老男人。
更何况现在部队高层其实都知道了池骋的身份。
那陆怡宁就更不可能和胡正洋有任何关系了。
那问询的人又问了陆怡宁几个常规问题,做好记录便打算收拾了东西离开。
陆怡宁却叫住了他,“请问胡连长的死亡定性了吗,是自杀还是他杀?”
“我们已经走访过了,在岛上,没有人与胡连长有仇怨,唯一能称得上矛盾的就是你们家。”
所以这意思就是基本排除他杀。
“尸检呢?”
做问询的工作人员露出为难的表情。
“尸体已经变形,以我们现有的条件,并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明。”
话说到这儿,即使来人并没有明确的回应陆怡宁的问题。
但也已经清楚了,胡正洋的死很大可能将会被定义为自杀。
陆怡宁沉默了。
那工作人员见状便道:“陆医生,我们没有问题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可以去看看胡连长的尸体吗?”
“为什么……”那人很惊愕。
陆怡宁冷静的看着他,“我认为这事有蹊跷,胡连长一个屡次立功的军人,应该更希望自己死得其所,而不是这样离开。”
“话虽如此——陆医生,死者的遗体恐怕不适合见最后一面。”
“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我是要尸检。”
“难道,陆医生也懂得如何尸检?”
“不敢说懂得,但人体我非常了解,我希望能够找出这样一个战斗英雄不会如此窝囊离开的证据。”
那人迟疑着点头,“我会跟上级沟通,有回应我来找你。”
“不如你带着我一起去沟通吧,现在天气炎热,遗体不好久放,尽快让他入土为安。”
在岛上高层都知道陆怡宁和池骋是什么家世的情况下,陆怡宁的要求怎么可能被拒绝呢?
更何况她也是为了军人的荣誉,为了找出事情的真相。
尽管没有人看好陆怡宁,但她还是顺利的见到了胡正洋的遗体。
只不过池骋也赶过来陪同她一起。
阴凉的停尸房里,池骋紧紧的握着陆怡宁的手。
他止不住的担心。
虽然知道陆怡宁是一个天才医生,可在他眼里,老婆是需要被呵护的。
“老公,没关系的——我要戴手套了。”
面前白布还蒙着,陆怡宁要戴了手套去揭开。
“我来吧!你想看什么我来帮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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