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丽从程若现的办公室出来,想到程若现说要把吴一楠拿下,就从纪委这块入手……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尽管谢春丽一再追问程若现,但程若现不再言语,让谢春丽自己想去。
如果自己要坐上部长这个位置,排在她前面的副部长吴一楠必须让位,而就目前来看,吴一楠调离是不可能的。
现在反腐败正是风头,何不从这里做文章?
程若现说的从纪委做文章,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谢春丽冥思苦想,吴一楠哪方面有漏洞可钻呢?
于是,谢春丽每天注意观察吴一楠的一言一行,特别是下班之后,盯梢吴一楠成了谢春丽的首要任务。
经常往吴一楠的办公室跑,也放到了谢春丽的工作日程中,她知道,只有多靠近吴一楠,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才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吴副部长,你看看这个文件是你签还是我签?”谢春丽拿着文件夹走进了吴一楠的办公室,道:“我刚才签了一个字,感觉这个应该是你签的……”
谢春丽把文件夹递给吴一楠,吴一楠接过来一看,说道:“这个应该是你签的……”
“不对,应该是你签的吧,你再仔细地看看!”谢春丽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打量着吴一楠的办公室,连茶几下的茶叶都不放过。
就在这个时候,吴一楠的手机响了起来,吴一楠看了一眼,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看着文件。
谢春丽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看,她是想从手机上发现吴一楠的一些什么秘密。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吴一楠这次把手机拿了起来,直接把电话接了过来:“喂,我在办公室忙着呢,我忙完了再给你打过去吧。”
放下电话,吴一楠拿着文件对谢春丽说:“这个工作是你分管的,怎么说是我签呢?”
吴一楠说着,把文件夹递给了谢春丽。
“哦,我以为都要你签呢,跟我分管的工作没有关系。”谢春丽说着,瞄了吴一楠一眼。
“你分管的,怎么跟你没有关系?”吴一楠奇怪地看着谢春丽,他实在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谢春丽为什么不明白,道:“你是怕负责还是怎么的?”
吴一楠的质问,使谢春丽有点尴尬,但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谢春丽的一张笑脸:“我是不懂,不懂就是不懂什么叫责任了!”
谢春丽的推托使吴一楠无语可说,于是很平静地看她说:“往后看清楚了再拿给我吧,浪费你的时间了。”
吴一楠的好脾气让谢春丽无语,拿着文件夹便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漂亮得耀眼的年轻少妇迎面走来。
“你找谁?”谢春丽随口问道,不礼貌的问话,或许引起了少妇的不悦,撇了谢春丽一眼,直接走进了吴一楠的办公室。
“什么东西!长得漂亮就了不起了?”谢春丽看着少妇的背影骂了一句,便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再说吴一楠看着谢春丽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心想:谢春丽是特意来找自己茬的吗?那份文件明显是她签的,可她为什么要拿来让自己签?
她的这一招没有任何意义啊!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吴一楠想着这个事之时,言小曼拎着一个名牌包走了进来。
“小曼,你怎么来了?”吴一楠高兴地站了起来,赶紧一把握住言小曼的手。
“呵呵,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啊!”言小曼漂亮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看了看门口,转而又说道:“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我们的一个副部长,怎么了?”吴一楠笑答:“不会她又问你什么了吧?”
“是的,她问了!”言小曼坐了下来,接过吴一楠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副部长就这样的素质?”
“她怎么了?”吴一楠问道,他深知谢春丽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她是不是做了冒犯你的事了?”
“说冒犯就有点大了!问题是她问人,象问犯人一样!”言小曼喝着水说着:“我不理她,直接走进来了。”
“呵呵,这就对了!”吴一楠呵呵笑着:“还是当年小曼的样子!对!她不礼貌,就要以礼对她!”
“可是,你这个副部长不好惹!”言小曼说道这里,担心地看着吴一楠,道:“你得小心这个女人,她可不是什么善茬!她看到我我不理她,竟然在我背后骂了句‘什么东西’,我听到了,装着没听见,懒得理她!”
“啊!”吴一楠吃惊道,他知道谢春丽无理,但没想到竟然无理到象个泼妇一样,道:“真是过分了!”
“所以,象这样的人,你得罪不起!”言小曼说着,扯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她就是个小人!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记住我的话没错!”
“好的,放心吧!”吴一楠笑着答道:“我能走到今天,我也不会是傻子的!好了,说说你的事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哦,你在省纪委应该有熟人吧?就是我老公赵阳那个事……”言小曼压低着声音说道,说着说着,眼睛红了起来。
原来,言小曼老公赵阳是证券公司任副总经理,几个月前因涉嫌股票内幕交易被隔离审查。
经过调查,赵阳没有参与其中,但事情一直这么拖着,没有一个结论,赵阳也回不了家,言小曼多方奔走,一直无果,只好找到吴一楠这里来了。
“你放心吧,我打听一下。”吴一楠拍了拍方小曼的肩膀:“我想这个事不应该由省纪委来管吧?”
“我听说是省纪委直接插手进来了!”言小曼说着,眼泪跟着流了下来:“我找了很多人,可是人家一听说是涉及股票内幕的事,都找理由躲开了。”
言小曼告诉吴一楠,赵阳有一个朋友叫潘关应的,平时跟赵阳称兄道弟,从赵阳这里拿了不少好处,且还借着赵阳二十八万人民币。
自赵阳被隔离调查后,言小曼找了他几次,让他帮赵阳一把。潘关应说这个忙帮不了,赵阳犯的可是“杠杠的”的罪。
言小曼问,什么叫杠杠的罪?潘关应说就是逃脱不了的、判得很重的罪!言小曼哭了,说赵阳没有参与股票内幕交易中,是被冤枉的,可潘关应说那得让组织调查呀,现在空口无凭说没用!
言小曼说,现在赵阳被隔了,他们家经济上也有困难,希望潘关应把借的那二十八万人民币给还了。
可潘关应说,他根本没钱,有钱了再说,然后就从此不见言小曼,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了。
“他妈的!简直就是土匪!”吴一楠开口骂道:“你有借条吗?”
“有的,他借钱的时候,我也在场。”言小曼抹了把眼泪:“赵阳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哥们,以往借他个三五万的,都不打借条,那天我看着二十八万哪,便坚持要他打借条,最后,在我的坚持下,他是打了,但是满脸不高兴。”
“好在你坚持,否则,这个钱你就难拿回来了!”吴一楠说着扯了张纸巾递给言小曼:“擦擦,一会谢春丽进来看到不好!”
“啊!”言小曼接过纸巾,擦着眼睛:“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她?”
“不是害怕她!”吴一楠说着,叹了口气:“是不想给她制造话题,她就是那种素质的人,就象你说的那样,不跟小人斗,但也不能给机会给她找麻烦。”
“我知道了!”言小曼答道:“你看看,赵阳的事怎么个弄法,我想让他早点出来。”
“你找个他们单位的相关人员了吗?”吴一楠抬头问言曼:“就比如说,在单位里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我都找了!”言小曼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时关系都很铁的,现在一提到赵阳,都躲得远远的!唉!”
“好!我明白了!”吴一楠站了起来,走近言小曼,压低声音说:“一是其他你先别管,管也没用!你先拿着借条去追那二十八万的借款。二是赵阳的事我来办,我不敢说结果怎么样,但至少我给你一个回应,就是事情的结果。三是不要再去找那些人,打听清楚,找关键人物是谁!”
“可是,潘关应根本就不见我,除了第一次见我之外!”言小曼说道:“现在去找他,连个人影都不见!”
听罢言小曼的话,吴一楠想了想:“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敢做吗?”
吴一楠想到了农华实的情人陈美凤来办公室吵闹的情形。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言小曼说道。
“好,你就拿着这张借条,记住,不要拿原件,拿复印件到他的办公室,他总是要上班的吧?”吴一楠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招对于斯斯文文、性格柔软的言小曼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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