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软疑惑的看着手机页面的消息,呢喃着:“这小屁孩是喝醉酒了吗?”
她输入了几个字,又快速删除,最后干脆直接关掉手机闭上眼休息。
另一边。
宋时野翻出客卧的空调遥控器丢给威森,回到客厅就见猫咪不停的围着手机玩。
他一把抱起小黑坐在沙发上,刚解锁手机便看见熟悉的聊天框中多出的那串文字。
宋时野一手拎起怀中的猫咪:“小黑!你干了什么?”
猫咪叫了一声,无辜的两只大眼睛看着他。
宋时野生气的迹象瞬间被浇灭,他把猫丢到一边,反复盯着消息看了好几遍。
确认已经发给程心软且无法撤回的时候,宋时野捂着脸倒下。
脑海里瞬间设想出,程心软看见消息后的无数种可能。
他将手边的猫抓来,重新将手机聊天页面放在猫咪的面前。
“你自己解释!”
小猫却只是不断的扒着他的手臂,仿佛在让他主动联系程心软。
宋时野认真的看着手机,陷入沉思。
解释吗?解释什么呢?
小黑发出去的消息在某种程度来说,也吻合他的想法。
宋时野不知道停留了多久,手机屏幕熄了又亮,亮了又熄。
他的喜欢似乎是程心软的负担,联系的念头变得越发慎重。
“叮咚”
一声消息铃响,宋时野整个人瞬间紧绷,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是程心软发来的信息。
短时间内的落差感让他心跳飞快。
手机响了好几下,他点开姐姐发来的消息。
宋轻韵随手拍了张美发店的图片,问:【要不要一起过来补发色?】
宋时野没什么心情的回:【不去】
宋轻韵:【确定?】
少年的眉宇间有些疑问,他定睛一看,眼尖的发现姐姐对镜拍的图片当中,出现半张熟悉的脸。
宋时野点开图片,放大查看角落的面容。
他显然认出对方是谁。
宋时野快速打字回过去:【地址。】
宋轻韵缓缓勾唇,把所在店的位置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宋时野出现在美发店时,身后还跟着个跟班。
程心软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心想:原来没喝醉啊。
可那消息实在太不像宋时野桀骜不驯的风格。
还没等宋时野说话,跟进来的威森便一个个打招呼,将手中拎着的轻餐放到中岛台上。
“姐姐们好~染发应该需要不少时间吧,现在也过了晚餐时间,给姐姐们带了点轻食,低卡的。”
话音落下,何佳期拆开外包装惊叹道:“哇塞,好贴心的弟弟呀!竟然还考虑到热量问题,特意给我们准备了轻食!”
“这份带烟熏三文鱼肯定是给软软的。”
程心软点头,心不在焉接过那份轻食。
她对上宋时野的目光,视线快速闪躲,回到手中的餐食上。
熟悉的外包装让她一眼看出来,这是她健身期间最喜欢吃的轻食餐厅。
而手里的,也是她最常点的烟熏三文鱼色拉。
这些威森自然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少年,此时刚拉开不远处的空椅坐下。
最先补完发色的宋轻韵,移动转椅坐到宋时野旁边,挑眉道:“和威森相处的不错啊?”
宋时野认命道:“主要是本少爷人好相处。”
现在事情已成定局,有些事实他不接受也得接受。
宋轻韵笑了笑:“我看是你这个哥哥好欺负吧。”
宋时野仰着头往后靠:“姐,你也帮着他欺负我。”
“我可没有。”宋轻韵瞥了眼其他人打成一片的威森,“他就是个需要陪伴的小孩,只不过有些时候方式极端了些,倒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在国外,威森是知名贵族卡特最宠爱的小儿子,身份矜贵。可他这些年特立独行,只与卡特偶尔沟通交流,从不融入家族,必然另有原因。
宋时野侧过脸看着她:“那我是小孩吗?”
“是啊。”
“可是小孩很容易犯错,固执,无理取闹。”
正在用餐的程心软握紧了手中的叉子,感到食不知味。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又不是说给她听的。
宋轻韵拿起桌面上振动的手机,撑着弟弟的肩膀起身,接电话前说道:“知错就改也是好小孩。”
随着何佳期被染发师带去冲洗,门店这片区域忽然空旷起来。
宋时野拉过程心软的椅子,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对上她不知所措的眼睛。
程心软还捧着手中的餐盒,与眼前的少年四目相对。
他缓慢而认真的开口:“程心软,对不起。”
“我为我此前所有不成熟的做法向你道歉。”
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宋时野,依旧一头银发,戴着唇钉,说出来的话却比任何时候都沉稳。
程心软轻轻叹气,工作的事情得到解决后,她其实也没打算跟宋时野计较什么,只不过不知道该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再继续相处。
少年盯着她,敞开的白衬衫领口喉结,轻轻滚动着。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的手在说完话的那瞬松开了她的椅子。
宋时野垂眸捻了捻指尖,起身离开。
染发师追上去问:“时少爷,今天不补色啊?”
少年的脚步加快远去,却没有任何一句回答。
程心软埋头叉着餐盒里的三文鱼片,眼眶悄无声息的蒙上了水雾。
她像是自暴自弃般戳了一叉子的沙拉,却没了胃口。
“说了让你走吗,就走了……”
接完电话的宋轻韵匆忙跑进来拿包:“软软,刚才周劲打电话来说梁宥津那边出事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
程心软快速整理好情绪:“没事的,你快去吧,我会把七七和威森安全送到家的。”
宋轻韵点头边往外走,忽然想起少了人回头问道:“宋时野呢?”
程心软抿唇:“他有点事出去了。”
门口再次变得空荡荡,程心软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宋时野的道歉和离开的背影。
这次是真的玩完了。
沙发上安静待着的威森,将程心软从头到尾的情绪变化都收入眼底。
青山别院。
紧关上门的书房内,梁青山将离婚协议书摔在梁宥津的面前。
“签了。”
他深渊般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长孙,先发制人道:“宥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对宋轻韵有感情也好,没感情也罢,都改变不了她背景一片空白的事实。”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是宋城的女儿,我根本不会同意你们联姻。这是骗婚!”
梁宥津抚摸着手臂上盘缠的黑蛇,眼底阴郁,吐出的字句没有一丝温度。
“你老糊涂了。”
梁青山急得在沙发前来回踱步:“梁宥津,我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道还要你来教我权衡利弊?”
“现在的宋氏看似掌握在宋轻韵手里,实际港城谁不知道宋城入狱,宋氏已经动了根基。她宋轻韵连养父都敢下手送监狱,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想?”
“你帮她拿到股权后结束这场形式婚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要陷入无底洞!”
宋轻韵想要维持宋氏的繁盛,光靠她一个人难以实现,那么必然会借助梁家的资源帮助,而这是梁青山绝不想看到的。
梁青山想到心中的大计,越说越兴奋:“宥津,你听我的。爷爷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斗志了。”
“你和宋轻韵离婚,一个孤立无援的女人,能撑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你再想办法吞并宋氏,梁氏至少能继续控制港城上百年!”
“若是我临终前,还能在这商业场上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我死也瞑目了。”
一旦成功吞并制衡几大家族的宋氏,他梁青山不管生前死后,都将是商圈传奇般的人物。
梁宥津冷笑声中充满讥讽:“真是好算计。”
梁青山劝说道:“宥津,对一个男人来说,权势地位是重中之重。宋轻韵野心太大不适合你。她今天敢为了股权算计宋城,明天就敢为了其他目的算计你!”
梁宥津掀起薄薄的眼帘,眸色冰冷。
“说完了吗?”
“没有。”梁青山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你要是还想当梁家未来的掌权人,就听我的!”
只要他一刻没死,梁家就还是由他支配。
梁宥津嗤笑了声,勾起试图爬远的黑蛇,起身径直离开。
梁青山看着他不耐烦要离去的背影,厉声吼道:
“这甩脸子的臭脾气跟你父亲一个样!”
“梁宥津我告诉你!不听劝没有什么好下场!”
男人停下脚步,回过身眸光凌冽。
“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了。”
梁青山不解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这时,一步步逼近的梁宥津已经堵在他的面前,挑着凤眸。
“怎么?要把我也杀了吗?”
梁青山睁大了眼睛,神情中闪过的慌张飞逝,让人难以捕捉。
“你在胡说什么?”
梁宥津手臂上的黑蛇感受到敌意,立起来试图攻击梁青山,年迈的梁青山惊的跌坐在地。
黑蛇的动向被梁宥津抬手控制住,他没打算伸手去扶地上的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梁青山。
“好好安享晚年吧。”
梁青山若是想晚年身败名裂,他未必不能成全。
打开门,梁宥津迎面对上刚到门口的宋轻韵。
她瞥见跌倒的梁青山,下意识想去扶,手腕被一股力量握住,梁宥津拉着她离开。
宋轻韵小跑着跟上男人的脚步:“梁宥津,发生什么事了?”
在房间停下,梁宥津将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宋轻韵仰头呼吸,拧着眉问:“刚才梁爷爷那是怎么回事?”
梁宥津抚着她的眉眼:“老婆,你就不担心我?”
“我当然是在担心你!”
宋轻韵平复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近期他就要立遗嘱了,你现在突然闹成这样,损害的是你自己的利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什么事不能忍一忍?”
“再者他毕竟是你爷爷,有话可以好好说。”
梁宥津菲薄的唇轻启:“那如果他让我们离婚呢?”
“……”
宋轻韵咬了咬唇:“那忍不了。”
男人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那就对了。”
宋轻韵沉默了一会儿,抬起脸认真的说:“是因为我的身世问题吧。”
“才导致梁青山觉得被欺骗了,认为现在的我配不上你。”
脱离宋家多年累积的底蕴,她还是那个小宋总,却不再有宋氏支撑。
日后的每一步,都要靠她自己走。
“不是你的问题。”梁宥津捏了捏她的脸颊,“bb你和我可太配了。”
“否则他那老狐狸怎么可能自乱阵脚?”
宋轻韵思来想去说道:“可你也不能动手啊。”
“谁说是我动的手?”
“那是……?”
宋轻韵忽然感到后腰一凉,什么东西正贴着她的后背移动。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僵硬的偏过头看去——
许久不见的墨西哥黑蛇,此时已经从男人搂着她后腰的手臂,贴着脊背攀爬到她的肩上。
半立起吐着蛇信子的凶狠模样,仿佛在和她打招呼。
“啊啊啊!!!”
宋轻韵胡乱的全身甩动着,恨不得把手臂甩脱臼。
刚缠上宋轻韵手臂的黑蛇直接被甩飞到墙上,掉下时一动不动。
“……”
依旧身处惊吓中的女人还在不停喊着:“老公救我!”
梁宥津把她抱到腰上,轻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墙角。
“没事了。”
她睁开眼,看见那熟悉的墙角,熟悉的小黑蛇,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几秒。
宋轻韵勾着男人的脖子尴尬抿唇,不敢去看那条仿佛被摔死的黑蛇。
“怎,怎么办?”
梁宥津判断道:“没事,它装的。”
“……”宋轻韵还是不忍直视,“对不起……”
她的心思都放在刚才的事情上,完全没意识到梁宥津手臂上还有条蛇的存在。
梁宥津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
宋轻韵瞪他:“我的对不起是说给它听的,不是你!”
要是记得梁宥津带着蛇,她才不会让这个男人抱。
她别扭的推着梁宥津的肩膀:“你放我下来,我们商量商量对策。”
“这样也可以商量。”
梁宥津握住她的手腕,深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轻轻,想知道你亲生父母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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