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门户之见
陈顺和他们也没仇，只是想到疑难杂症的患者，那长安堂应该是最大的集散地了，这里是能最快积攒起功德值的地方。
长安堂里，患者还是排着队在等号。
余经理等在门口，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大神医来啦。”
他不痛快是肯定的，这家长安堂分号是他主管的，说是经理实际上他也是坐诊的大夫之一，医术在这里算是比较高明的。
现在人家摆明了砸场子，碍于江虎成的情面他不敢拒绝，这会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陈顺尴尬的一笑，赶紧解释说：“余经理，我没别的意思，纯粹是这手生了想练一下而已，这样吧我换上衣服当您的学徒，这样就不会给贵宝号带来困扰。”
“那好吧！”余经理面色缓了一下，不过语气依旧生硬：“年轻人，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把江虎成哄得晕头转向，不过我劝你还是别乱来，真急眼的话我们也不怕他江虎成。”
“我不敢的，放心吧！”陈顺唯唯诺诺的说着。
“走吧！”
余经理把陈顺带到了一个办公室里，拿出事先做好的工牌和大褂，想了想说：“小伙子，一会你就说是帝都学习完过来的学徒，别多插嘴知道吗？”
“是！”陈顺老实的答应着。
换上衣服跟在了余经理的身后，到了一处单独的病房里，有个中年男人早早的等候在这了，看着戴口罩也显年轻的陈顺楞了一下：“余经理，这位是帝都过来的高人？？”
“许局，人不可貌相。”余经理说：“小陈虽然看着年轻，各方面的经验不太全面，不过医术一向术业有专攻，令母的老毛病正是他的强项。”
“是是，术业有专攻，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许百安赶紧伸出手：“陈医生你好，家母的病就麻烦你了。”
“我没执业许可，只是学徒而已。”陈顺和他握了一下手，谦虚的说：“主要还是余经理掌眼，我只是过来学经验的。”
“客气了，请吧！”
病房里，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太太等候着，她面色苍白不过依稀可见慈眉善目。
“小陈，帮老人家把一下脉吧！”余经理的表情这时有点复杂起来。“是！”陈顺走上前去站在老太太的身后，双手按着她的大动脉闭起了眼睛。
“这，怎么回事？”许百安一脸的错愕，这样的把脉方法闻所未闻。
“这种叫人迎脉，是近乎失传的一门绝技。”余经理多少了解了一点情况，只是他也不太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居然会人迎脉？？太匪夷所思了。
两人都秉住了呼吸，五分钟后陈顺张开了眼，问：“老人家，你是不是肠胃不好，而且最近每到晚上十二点肠部就开始抽疼，而且腰会特别的酸，酸到坐起来都没力气？”
“对！”老太太点了头，许百安倒没说什么。
这些他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长安堂的病案上记录了好几页，可余经理已经震惊到不行，他能百分百的确定从没和陈顺说过这些。所谓问诊是先问才诊，上来先把对方的病征说出来，这得有多大的自信和能力，即使那些杏林有名的妙手都极少敢这么果断的下判断。
要么就是绝对的高人，要么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傻瓜。
“老太太这是什么病症？”余经理着急的问了一句。
陈顺想了想：“用比较通俗易懂的说法，这应该算食物中毒的一种，不过年代稍微的久远了一些就比较棘手。”
“食物中毒？？”许百安更是困惑：“我妈在医院什么检查都做了，也没这方面的类似迹象，而且我妈的饮食起居一直有专人照顾，她住在乡下吃的都是绿色食物，吃的也清淡怎么可能中毒。”
“不是近年的，是早年间积累下来的，肯定和早年的生活习惯有关。”“那你有办法医治吗？”许百安见余经理没说什么，知道有希望了。
“有！”
陈顺的话音一落，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了，一个四十出头浓眉大眼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怒气冲冲的说：“余庆龙你在干什么！”
余经理一看他面色都绿了，说话的声音也在打颤：“鹤总。”
“盒总你好！”这一说，许百安马上殷切的迎了上去。
长安堂是帝都鹤家的百年老字号，鹤家算是世代行医祖上还出过御医，可以说是真正响当当的金字招牌，这位鹤总鹤云年，正是鹤家现在的掌舵人，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名医。
尴尬的是鹤云年没理他，径直的走上前说：“这就是你说的病人对吧，专门让我过来一趟，现在却让一个学徒来诊断是怎么回事？”余经理心虚的低下了头，许百安虽然不悦但还是解释说：“余经理说他是帝都来的高徒，只是旁学一下而已，家母的病实在拖的太久了，我这也是着急。”
鹤云年眼神一扫，犀利无比的哼了一声：“高徒？帝都总店里的学徒不过十人，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苗子，哪一个我不认识。我长安堂的门槛可不是街边的烂庙什么人都能进，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余庆龙，这是怎么回事？”
余庆龙满面的冷汗面色都白了，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
许百安已经跳起来了：“什么，你说这是一个冒牌货。”
“我长安堂总店的人，我能不认识？”鹤云年冷笑着：“小子，你也太没眼力了，招摇撞骗都骗到了我的头上，余庆龙你也是够胆识，居然敢拿我们家的招牌这么儿戏。”
陈顺也紧张，但还是大着胆子说：“鹤总，实不相瞒我是江总的人，江总和许局是好朋友，看他这么着急就让我过来，只是怕别人说闲话就让余经理编了个谎言，目的也是不想让贵宝号难做。”
“对对，他是中天集团江虎成江总的人。”余经理慌忙的点着头，这会也只能扯江虎成的大旗了。
许百安楞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帝都来的鹤云年明显不买帐：“一个小毛孩子来招摇撞骗，还是团伙做案了，我告诉你治病救人不是儿戏，你这样乱来我会报警抓你的。”
“鹤总，这样吧！”陈顺深吸了一口大气：“这位老太太确实是疑难杂症，如果贵宝号实在无能为力请不要耽误她的治疗，我会帮她治的。”
“好大的口气！”鹤云年瞬间不爽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在我面前这样嚣张。”“在下就是看过几本野书，拜了些闲人师傅自然比不上长安堂百年传承。”陈顺底气足，口气谦逊不过态度上可没让步：“阁下是正统传承，我承认鹤总肯定医术高明，不过在疑难杂症上不见得某些方面会有我造诣深。”
“狂妄！”
鹤云年怒目而视：“我可没空和小孩子过家家，这个病人愿意就留在这由我亲自医治，若是信这种江湖骗子的话就请自便吧。”
现场火药味很浓，许百安倒是冷静下来了，先给江虎成打了个电话求证，得到证实后也沉声说；“二位，鹤总说了治病救人确实不是儿戏，家母的性命在我看来最重要的，长安堂拖了那么久没治好才把鹤总请来，对于我来说现在是两难之地。”
顿了一下，许百安笑说：“鹤总也别生气，长安堂治不了的病人出了门被别人治好，你脸上也没光对吧。”鹤云年沉默了，他性格可以淡漠一切，不过事关百年招牌那绝对是个偏执狂。
江虎成父亲一事他多少知道，不过实在太忙抽不开身，对这事他已经耿耿于怀了。
余经理见状，把他拉到了一边说：“鹤总，江虎成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这位许局是工商局的人，得罪了以后也不好做生意，再说了这事闹到了这份上，还不如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长安堂的本事。”
“你什么意思？”鹤云年一听，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
“您就亲自出个手，给他来个心服口服。”余经理怂恿着：“江虎成能推荐的人肯定有两把刷子，可那种野路子哪有咱们长安堂的本事，咱们就让他输个明明白白的，传出去多长脸啊。”
鹤云年心动了，但还是倔强的说：“长安堂百年招牌，用得着靠这种毛头小子长脸。”“鹤总，我觉得还是稳重一点比较好。”余经理压低了声音：“这小子会人迎脉，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半兜子水的门外汉。”
“他，他会人迎脉？”鹤云年一脸的震惊。
余经理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看来还是个行家啊，那会一会他。”鹤云年一咬牙答应了，事关长安堂的面子他不会拒绝。
如果这里治不好的病人，被人带走治好的话，那于长安堂而言是脸上无关的事。
见他松了口，余经理松了口大气，赶紧上前说：“许局，确实令母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只是自古以来都讲究一症难问二医，如果鹤总和这位陈先生一起出手的话，哪怕彼此的办法都是对的也不行，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意外，我建议您最好是二选一。”余经理说的在理，自古看医生都是一个看了不行看下一个，除非现在的会诊模式，否则极少有两个医生同时诊断一个病人的情况出现。
哪怕师与徒，父与子都是如此，更别提长年累月的门户之见。
这是中医的弊端，就如人迎脉一直难以传承无法造福百姓一样，门户之见太深重了，目前长安堂上下都找不出一个会人迎脉的好手。
想到这，鹤云年怀疑的看着陈顺，年纪轻轻也不像方外之人，他真的会这一手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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