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武卫出征在外,关于粮草通常伴随一道命令——就食当地。
轮到草原上也是如此,牛羊吃地上的草,出征的勇士吃它们的肉和奶。
大吴此次北征分兵,除了考虑草原的环境,还有一条就是统帅能力。
显然,呼图在这一条上,很是自信。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大吴皇帝不也经常领兵几十万亲征吗?
但有一条不同,大吴军队吃的是粮食,可以储存可以转运。
突厥军队则完全依赖于放牧的牲畜,生存的根本是脚下的牧草。
段晓棠进一步解释,“少说十万军队远征,加上他们的家眷、扈从、仆从军。一路驱赶的牛羊该有多少?多少草场才能承载?”
这支西境联合部落抢不过,更打不过东境的地头蛇,才会跑到前头来,因为继续跟着王庭大军行动,他们的牛羊就要饿死了。
段晓棠将笔记本卷成圆筒,在掌心轻轻敲打,“现在是春天,草木初生,牛马羊尤其是山羊啃食草根,王庭大军所经之处,往后三年都未必能长出草来。”真正的寸草不生。
相比之下,大吴军队远征,不过是取用粮仓中的粮食,并未毁坏田地,看起来反倒是“高尚”了许多。
交通要道就没有贫瘠的,换言之沿途的草场都归属东境的大部落。
西境的联军被逼得只能出来做先锋,由此可见,东境的地头蛇日子也不好过。
吴越微微颔首,“呼图在东境也快不得人心了。”
中原北伐,通常分为数支军队,因为草原广袤,一路大军极易扑空。
草原南下,每支大军的规模同样不大,则是为了保证他们的机动性,便于抢掠后迅速撤离。而且多集中在秋季,那时水草丰茂,经得起各种折腾。
若非并州大营提供的粮草有限,吴越真想留在草原和呼图长久周旋,亲眼看着呼图的大军分崩离析,看着他们放牧的牛羊,将地面的青草吃光,草根啃光。然后留下一片荒漠,扬长而去。
吕元正补充道:“我们遇上的那支西境联军,前段时间被几个东境部落驱逐,损失不少人口和牲畜。”
他一直知道突厥人行事不拘小节,但没想到会这么没规矩。
大吴地方军队行事不羁,但没谁敢在御驾周围开战吧!至少一方会被安上造反的名头,从上到下清算。
结果突厥人,打就打了,失败者夹着尾巴跑了,事后连个说法都没有。
杜松皱眉,回到老问题,“怎么会炸营呢?”
吕元正深吸一口气,“从西跋涉而来,没遇上一件顺心事,接二连三打败仗,内部几个部落连面和都做不到,摩擦不断。”
“本就人心惶惶,天上雷声一响,外头喊杀声起,还以为是邻居冲自己下手了呢!于是先下手为强。”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被裹挟在其中,分不清命令还是私怨,见人就杀!
杜松原先觉得陈仓城内的冯翊郡兵被几声狐狸叫吓到炸营已经够可笑的了。哪知道还有听不得爆米花响的。
南衙诸卫大营里,天天听顿顿放,漏了一次还觉得不痛快呢!
杜松关切道:“右武卫如何?”
吕元正:“还好,当晚只堵住了四方出路,没离得太近。第二天孙三带着人说说书、演演戏、唱唱曲,晚上没见谁睡不安稳。”
只要平时情绪梳理得当,关键时刻将官们稳得住,底下的军士就不会感到不安。
这一关,算是顺利地过了!
敌人如何惨烈在杜松这里压根不算事,他此刻更关注右武卫这一战相对较低的伤亡率。
试探道:“突厥人听不得爆米花响?”
段晓棠手抵住下巴,深思熟虑道:“火头营偶尔在民夫营爆米花加餐,俘虏们头几次听会吓到,但并不会因此惊慌失措。”
“关键是他们内部的不安气氛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此时外力稍微一推,就会‘砰’地一下爆发出来!”
右武卫主导了那么多场夜袭,少有将敌人逼到炸营的境地。
这玩意主要看内因。
不可能指望一个爆米花炉就把敌人逼到炸营的地步。
吕元正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战斗,秉承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优良传统。
说道:“没事也让他们听听响。”
惊人不行,惊马也行!
爆米花炉的军事用途,原本就是为了惊扰战马而设计的。
事后在收拾战场时,发现不少人是被受惊的马匹摔落在地,甚至直接被踩踏致死。
把敌人的坐骑,变成己方的杀器,谁不说这个主意妙呢!
杜松难得附和,“元正说得有道理。”
右武卫经过了实战的检验,想必稍逊一筹的左骁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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