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默默地叹口气,“我倒想知道他们用的何种手段。”
突厥人不是傻的,绝不可能任由汉人军队在自己的营地中堂而皇之地栽下拘那夷树。
羊华宏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再去审一审那些俘虏?”
白隽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凝重,“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即将兵临城下的突厥人身上。
此刻,作为大军前锋的左武卫和左候卫,已经与突厥王庭的军队交上了手。
呼图集兵之举,使得王庭内部纷争四起,为大吴的胜利天平又增添了一抹重量。
但再如何拉胯,那也是十余万草原上的控弦勇士,战斗力不容小觑。
呼图恐怕也意识到集兵的弊端,不愿坏了大可汗的威信,但前锋部队已经开始分兵,就像是一列列并驾齐驱的马车,只是“缰绳”仍然牢牢地掌握在王庭大本营的手中。
即使这般,对于远离城池庇护,对孤军深入草原的南衙大军来说,依然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苍茫辽阔的西北边陲,天际线被滚滚黄沙与厚重的铅云交织在一起,一抹不祥的暗影正悄然逼近。
突厥大军,如黑云压城,铁蹄轰鸣,自遥远的草原深处如狂风骤雨般奔袭而来,尘土飞扬间,战旗猎猎作响。
他们的目标,直指南方的富饶之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南衙两卫的营地并未陷入慌乱与绝望之中。
范成达有条不紊地部署,“左翼骑兵由扈将军率领,依托山地,设伏以待,待突厥大军深入,给予其侧翼致命一击。右翼则由窦将军指挥,利用河流天险,构建防线,务必拖住敌军主力,为我军主力合围争取时间。”
“中军由冯将军率领,正面迎击,挫一挫他们的嚣张气焰。”
命令如潮水般发出,迅速传遍了整个营地。士兵们迅速集结,盔甲的碰撞声、马蹄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天地间。
范成达身披明光铠,眼神锐利如鹰,立于高台上,手中紧握长剑,身影在阳光下拉长,显得格外伟岸。
“擂鼓!列阵!”随着范成达一声令下,营地内顿时鼓声震天,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
两卫迅速响应,按照事先精心布置的阵型,有条不紊地移动着。
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在后,弓箭手和骑兵分布在两翼,犹如一群蓄势待发的猛虎,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整个军阵宛如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部件都紧密相连,蓄势待发,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两卫大军士气如虹,当突厥大军终于踏入视线,两军对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肃杀之气,南衙军队的阵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
随着范成达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出,率先打破了沉寂,紧接着是两军激烈的交锋,刀光剑影交织,喊杀声震天动地。
最终,突厥大军在南衙军队坚不可摧的防线前败下阵来,撤退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大地上回响,宣告着这次奔袭的失败。
范成达并未因此欣喜若狂,他知道,这只是开胃菜而已。声音沉稳有力,“清点伤亡,打扫战场!”
再命令道:“冯四,审问俘虏!”
诸将纷纷领命,各自去执行任务。
吴越几乎是第一时间收到了范成达的战报,可谓北征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战。亦或者说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伤亡最轻的一场。
真正让吴越在意的是末尾附上的情报,“昆都引兵离去。”
吕元正快速换算两者的关系,“这叔侄俩闹崩了?”
吴越微微摇了摇头,“不知。”
他们所能获知的仅仅是结果而已,昆都究竟是与呼图意见分歧还是奉命行事,无人知晓。
但作为曾经大可汗之位的有力竞争者,昆都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段晓棠手指在舆图上轻点数下,“没有方向。”
茫茫大草原,哪里都是路,昆都完全有可能特意迂回,攻击他们的后方。
武俊江咬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和突厥人作战,用不上兵法,他们不够格,直接用硬实力碾压过去就行。
大吴的军队可以不再北上,呼图的戏已经演到这里,突厥人却不能不南下,否则如何和麾下的部落民众交代。
恐怕那时,他们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呼图从王座上拉下来。
由南到北四座大营,如同契子一般,牢牢地扎在了突厥大军南下的必经之路上。
这一次,突厥人终于见识到了汉人的手段有多么令人恶心。
投毒、打雷、挖坑……若非担心把自己也埋进去,他们真敢把整片草原都给烧了。
钓鱼队的爱心豆渣饼在王庭主力附近送出去过一回后,就成为绝唱,再也没人要了。
接下来半个月,在四座大营控制范围内,爆发大小十余场战斗。
右武卫迎来史上最大减员,段晓棠都有些不忍再过问伤亡情况,可这是她的责任,不得不担起来,尤其在武俊江负伤下阵后。
以两卫作风之“猥琐”,武俊江都受了伤,可想而知其间的战斗有多么惨烈。
各类军报在四座营寨中往来穿梭,准确地说,是以吴越和白隽为中心进行传递。
段晓棠所获知的白智宸所部的消息寥寥无几,他们仿佛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但战争仍在继续,每一刻都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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