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他们逃亡之时,竟鬼使神差地闯进白智宸的防区。
冯睿达初心不改,抢在所有人开口之前,问道:“元昊庆呢?”
孙无咎咽咽口水,激动道:“活捉了!”特意将这一“好”消息单独宣布。
白隽以手抚胸,仰天长叹,“叔父,你在天有灵,看见了吗?八弟抓住那贼子了!”
若非此刻身在南衙大营,白隽非得吩咐人摆香案。他们终将要用元宏大满门来偿还这笔血债。
冯睿达咬紧牙关,脸上呈现出一种将哭未哭、将笑未笑的扭曲表情,追问道:“白八何时把人押来?”
他的横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说来说去,骨禄作为可汗继承人之一,突厥的叶户,竟然还不如一个叛将元昊庆来得重要。实在是太没有排面。
吴越怕继续说下去,白隽和冯睿达会讨论将元昊庆清蒸还是红烧。以他们的家族经历,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叛徒!
不过那边有白智宸这个苦主,想来元昊庆的下场不会太美妙。
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他们如何捉住的?”
孙无咎:“白将军特意派信使前来说明。”
随即一名军士踏入帅帐,若是和白智宸相熟的人,或许能认出来,这是他的亲兵。
亲兵同众人见礼后,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们一路疾驰到那儿,不过半个时辰,刚喘匀了气,骨禄就撞到跟前来了。”
新时代守株待兔的故事?
白智宸拜的哪路神仙!
范成达质疑道:“你们在何处遇见骨禄的溃军?”
亲兵老实应道:“二碛口。”
帅帐内哪怕宴饮,但舆图始终未曾撤去,只是被挪到了边角的位置。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那幅看了千百遍,早已熟稔于心的舆图。
杜松:“二碛口并不在白将军的防区之内。”
哪怕白智宸领兵出去散步,也不可能散出去几百里吧!
亲兵:“李参军说能在二碛口堵住骨禄的溃军,将军便领兵过去了。”
即便是溃兵,也有近万之众。白智宸此番调动,几乎是将手中大半的兵力都调了过去。
吕元正听闻一个陌生的人物,“李参军?”
亲兵:“便是先李大将军的次弟,云内李县令。”
说起这个身份,南衙将官们就熟悉多了,不就是冯睿达的表弟,段晓棠的好朋友李君璞吗!
原来他还在并州大营挂了一个职务。
吕元正自动将故事补全,“那就是从俘虏口中,得知了骨禄的逃亡路线。”
亲兵不敢直接否认,只是低着头,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接到国公传信后,将军本打算散出兵马四处搜寻,但李参军看了一会舆图后,说骨禄将从二碛口借道,那是我们唯一能拦截他的机会。”
白智宸的心路历程自然不是一个亲兵所能探究的,他所能说的,也只是最后的结果而已。
“将军考虑一番后,就带着一万人马从营中直扑二碛口,然后……”
亲兵抬头望向首座的吴越和白隽,“骨禄就带人到了!”
若非李君璞和骨禄两人,绝无勾结的动机和时间,众人恐怕真的会以为这是里应外合之计。
范成达眉头紧皱,看向舆图边角地方,不起眼的三个小字。“这不是南下和呼图汇合的路线。”
亲兵垂头道:“属下不知。”
这就是白智宸特意派亲兵前来报信的缘故,虽然缘由一时说不上来,但战功和战果是真的,其他的暂且放在一边。
同时送来的还有一部分缴获的旗帜、令符作为佐证。
吴越和白隽同看白智宸递送来的文书,笔触很是匆忙,想来那时白智宸的心情是激动与慌乱并存。不知是该先请功还是先了结私仇!
亲兵从怀中取出一封私信,“这是李参军让我转交给二公子和段将军的。”
迟疑一瞬,“他说,你们或许能明白他的意思!”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本该和李君璞最相熟的冯睿达身上,亲表兄弟这么见外吗?
冯睿达当众翻了一个白眼,总不能说,他从小就和这帮奇葩说不到一块去吧!
白湛利落地接过信,将信纸缓缓摊开。段晓棠凑过去瞄了一眼,很快便将眼神挪开。
时间紧迫,李君璞的字都快写成狂草了,实在为难她的眼睛。
只要在职场混过的人都知道,报捷的消息越快越好,免得功劳被旁人占了,顺便让上司开心开心。
唯有在捅出纰漏的时候,才会字斟句酌地写报告,纠结屡战屡败还是屡败屡战的字眼。
李君璞还是太高估段晓棠对他大胜以后,随心绪抒发字迹的接受程度。
虽然她自己的字也写得不好看,但同样鄙视那些写得不工整的人。
伤眼!太伤眼了!
白湛没有阅读障碍,索性拿着信纸在舆图边比划出几个节点,看了好一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段晓棠对着舆图架环手抱胸,姿态十分闲适,“还有一些细节尚待补充,恐怕只能见到他本人的时候再做询问。”
纸短意长,一页纸不能尽诉。
李君璞在霎时之间所写出来的思路推导,究竟是充分不必要还是必要不充分条件,留待日后再做讨论。
总之,他本人的思路是理顺的。
段晓棠暗地里鄙视自己一秒钟,为什么以前追击杨胤的时候,会觉得以李君璞惯来的坏运气,朝他指出的相反方向追,就能抓到人?
他熟读兵法,深知杨胤的行事、为人,大概率能推演出杨胤的逃跑方向、路径。
莫忘了,当时南衙和洛阳方面诸军齐出,追得最紧的的是不怎么通晓谋略,但刚打完“熟人局”的冯睿达。
(https://www.tbxsvv.cc/html/186/186351/15127392.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