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璞手上有一张详尽的名单,上面的一个个名字,承载着无数的血仇与过往恩怨。
好些都被弄死了,剩下的不知道冯睿晋报复到哪一步。
与并州相关的人,李君璞转交给白智宸,让白家继续查探处置。
就此消停便算了,若再埋一个类似张句一般的钉子,晚上睡觉都不敢阖眼。
冯睿达恶声恶气道:“人总是要死的!”
李君璞反问道:“怎么死呢?”
一刀断头是死,千刀万剐也是死。
死在草原、并州还是长安?
人是并州大营抓的,但现在落到吴越手里。具体的处置办法,尚没有商议出来。
冯睿达舔了舔嘴唇,“我去问问。”
这一问,差点问出是非来。
吴越的初始想法是将元昊庆推到军前斩首,以儆效尤。
夜长梦多,早死早安心。
所有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前线实在缺少这样的“手艺人”。
冯睿达一反常态地凑到吴越身边,彼时吴越正和白家兄弟俩说话。
冯睿达微微躬身,目光中透着几分急切,“王爷,你打算让姓元的怎么死?”
吴越直白道:“推到军前斩了便是!”
冯睿达摸了摸腰间的横刀,试探道:“王爷,能不能我来动手。”监斩已经让他无法满足,更希望手刃仇人。
打蛇随棍上,“然后,他的首级归我!”
吴越知晓冯睿达某些不好言说的“爱好”,冯李两家被元家坑害到如此凄惨境地,亲斩仇人,于情于理,才算真正出了这口恶气。
冯家虽不是南衙嫡系,但这些年为大吴亦是出生入死、尽心尽力。
吴越转头询问白隽的意见,“梁国公以为如何?”
白隽没有意见,只要元昊庆伏诛就行。
反倒是白智宸被冯睿达勾出心思,不满道:“这人是我抓的!”
冯睿达瞥了他一眼,不假辞色道:“狗屁,没二郎你抓得住人吗?在草原上抓的满头包差不多!”
白智宸被堵得脸颊涨红,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求援兵,“三哥!” 眼巴巴地望向白隽。
白隽念及当初白家不少子弟惨遭陷害,正色道:“冯将军领兵踏破敌营,身肩重任,能否抽身监斩?”
他这一问,看似公正,实则也是在为白家争取些许 “利益”。
毕竟白家、冯家、李家,还有无数并州人家,都是苦主。总不能只让冯睿达一人出气。
元昊庆被俘,白家和白智宸都是出了力的。
冯睿达暗道他在范成达跟前有几分面子,总能抽出身来。
杠不过白隽,主动退一步,“这样,一个砍人,一个拿首级去亲眷灵前告慰。”
眼神紧紧盯着白智宸,“白八,你选哪个?”
白智宸迟疑些许时候,脸上神色变幻,最终咬咬牙,“我拿首级。”
冯睿达心愿达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调侃般开口,“要不你再去问问,谁家分不分个胳膊、腿呀!”也拿回祖宗祠堂或者灵前祭奠一二。
冯睿达不知白智宸后来有没有真去问过,又或者说元昊庆的肢体在众人眼中 “卖” 不上价钱,没看得上的。
次日,晨雾尚未散尽,冯睿达领着一队精锐亲兵,从大军中整齐出列。
元昊庆披头散发,宛如丧家之犬般跪在两军阵地中间,瑟缩的身影在晨曦映照下,显得格外狼狈。
突厥人在对面远远观望,闹不清楚,汉人今日又演哪出戏。
冯睿达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旧刀,刀柄上的纹理似在诉说往昔故事,它曾伴冯睿业纵横战场,如今到了冯睿达手中,承载着别样的使命。
冯睿达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锋利的刀锋,似在与刀共鸣,又似在汲取力量。
微微低头,自言自语道:“今日,该你饮血了!”
刹那间,寒光一闪,元昊庆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尸首分离。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染红了一片尘土。
元昊庆的头颅在地上骨碌碌滚动几圈,瞪大的双眼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随后被亲兵粗暴地抓着头发提在手上,血滴顺着发丝淌下。
冯睿达面无表情,将刀利落还鞘,一行人动作敏捷地翻身上马,马蹄扬起沙尘,他们从侧面疾驰而去,身影迅速没入荒野。
身后响起双语呼号,“叛徒元昊庆伏诛,叛徒元昊庆伏诛!”
那呼声带着愤怒、畅快,久久回荡在天地间,似要为这场血腥的复仇画上一个震撼的句号。
没过多久,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如雷鸣般的轰响,大地都为之震颤。
大军如汹涌潮水般倾泄而出,马蹄扬起遮天蔽日的沙尘,喊杀声震耳欲聋。
原来是范成达一声令下,全军发起了总攻,誓要将突厥人彻底碾碎。
元昊庆留在原地的尸身,恰好处在大军前进的必经之路上。
奔腾的战马毫不留情地踏过,瞬间将那具尸首踏成了肉泥,血肉与泥土混为一谈,再难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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