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让贺禹州放弃姜唯一,把姜唯一交给手里的这个男人,那比要了贺禹州的命还难受。
没有人能够明白,他其实到底有多么爱姜唯一。
先前对就要掉下去的云骁,他还满眼担忧和焦急,这会儿脸色却立即冷了下来。
但他却依然紧紧地握住随时都会从他掌心里掉下去的,整个人都悬挂在五楼墙壁外,脚下毫无支撑点的云骁,“云骁,你别以为我不敢松手。”
云骁眼里有信任,有坚定,有着这些年来虽然不联系,却依旧不变的兄弟情,“禹州,你不会!”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贺禹州讨厌死了,云骁对他这自以为是的了解。
讨厌极了。
眼里的恨意翻涌着。
“你掉下去摔个半残,或者是死了,我没有任何责任。毕竟是你自己找死,就没有人跟我争唯一了。”
“禹州,不要,不要松手。”趴在窗台上的姜唯一急得哭了。
她探出大半个身子,想要够住云骁的手,和贺禹州一起把他拉上来。
可是她的手没那么长,根本够不着整个身体都吊在墙外的云骁。
可她还在努力。
那娇小瘦弱的身子,努力地往外爬,似乎随时都会跟着掉下去,惹得旁边的贺禹州怒吼了一句,“姜唯一,你给我滚进去,你不要命了?”
为了救云骁,她不怕自己稍不注意,就会从窗户上翻下去吗?
再看她努力靠近云骁时,那被墙壁擦破皮的手臂,鲜血淋淋,贺禹州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骁眼神紧绷地望着朝他俯趴而来的姜唯一,“唯一,乖,退回去,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俯趴向下的姜唯一,流着眼泪时,眼泪是倒着淌下额头的。
她哽咽得不行,“云骁,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如此铤而走险,你这样会摔下去的。”
她就知道,她失踪的这些天,云骁一定很着急。
她哭着哀求身边的男人,“贺禹州,你快点把云骁拉上来,求你了……”
云骁足有一米八八,体重一百六十斤以上。
饶是臂力足够的贺禹州,也很难将他拉上来。
很快,贺禹州庄园的保镖斗胆闯进来,见到老板的情敌被挂在墙外,不由请示道:“贺先生,要把这个男人请出去吗?”
贺禹州怒道,“请什么请,还不帮忙搭把手,先把姜医生拉上来,再把这个男人救上来,快啊,愣着干什么?”
那是他的兄弟。
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就在两个保镖俯身趴向窗外,先把姜唯一拉回卧室,再去搭手救云骁时,贺禹州掌心里的那只手向下挣脱。
“云骁,你不要命了吗?”贺禹州额间筋直冒。
命悬一线的云骁,却气定神闲,“禹州,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自己掉下去。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说话间,手碗一点一点用力,向外挣脱。
吓得贺禹州脸色铁青,几乎是连想也没想一下,便答应了,“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你先上来再说。”
挂在墙外的云骁,淡淡地问,“答应我什么?”
不管怎么用力,掌心里的这只手臂依然一点点地往下滑落。
贺禹州就怕下一秒,云骁就从自己的掌心里掉下去,他顺着他的话,哄道,“答应你,把唯一放心的交到你手上,好了吧,别闹了,快点把那只手拿给我。”
云骁的另一只手,依然没有伸向贺禹州。
在求救之前,他又说了一句,“君子一言……”
后半句,他要贺禹州补充。
贺禹州气得咬牙,“云骁,你别得寸进尺。”
回应贺禹州的,是云骁的继续挣脱。
就在贺禹州真的快抓不住他时,他不得不像求孙子一样地求着云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快把手搭给我好不好,别开玩笑了。”
如此一来,云骁这才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然后把手搭给贺禹州时,贺禹州像是抓住自己的性命一样,紧紧地抓住他。
旁边的保镖也搭着手,一起帮忙,把云骁给拉了上来。
惊心动魄时,姜唯一吓得全身血液倒流着。
腿也软了。
直到看到云骁被拉了上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步子的,一下扑到了云骁面前,紧紧抱着云骁,“云骁,你吓死我了。”
这是二人自真正交往以来,第一次拥抱。
没有那么多的温情,有的只是惊心动魄和劫后余生。
这叫旁边的贺禹州瞧见了,心里嫉妒得想要杀人。
更是气愤不已地冲上去,把姜唯一拉开,一拳头落在云骁的脸上。
这一拳头,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刚刚云骁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姜唯一见他动了粗,上前拉着不让他再揍人,可他气极了,又是一拳头落在云骁的脸上。
“云骁,这样玩命,很好玩吗?”
笑着笑着,他抱紧自己曾经的兄弟,“我就知道,你还是曾经的那个贺禹州。”
抱紧贺禹州后,云骁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有种不得不和兄弟抢女人的愧疚感,所以眼里有了感慨的泪水。
同样满眼通红有泪的,是贺禹州。
他推开云骁,自己自己输得彻彻底底,“云骁,你用这一招,真卑鄙。”
他讨厌被人戳软肋。
尽管对贺家那些血脉至亲,贺禹州心狠手辣。
可是对云骁和厉寒这两个逐渐疏远他的兄弟,他始终都保留着当初的那份真挚情谊。
可是这份情谊,却被云骁算计了。
“你这样算计我,你开心了吗?”贺禹州咬着后牙槽时,男儿酸楚痛苦的泪水流下来。
这让云骁瞧了,心里更是难受。
他没想过要和贺禹州闹成这样。
看了旁边同样难受的姜唯一,他内心坚定了起来,“禹州,唯一跟我在一起,才会更幸福。你刚刚答应过我的。”
贺禹州怒红了双眼,“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
云骁坚定道,“你不会。”
贺禹州没有再说话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云骁身侧,一直心疼地帮他擦试着伤口的姜唯一。
心如刀锥的时候,他狠心别开目光,不再去看这二人,下了狠心,“云骁,把她带走。从今往后,你们俩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走……”
其实云骁还有很多话要同贺禹州讲。
但此刻贺禹州不给机会,在他要开口的时候,贺禹州又吼了一句,“再不滚,别怪我反悔改变主意。”
“云骁,我们走吧。”
内心复杂的姜唯一,在这一刻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遗憾也好,可悲也好,还是对贺禹州的心疼也好,都不应该影响到她的决定。
再多的情绪,都不及内心的那种劫后余生更重要。
刚刚云骁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她相信,这个男人日后一定会给她想要的那种生活。
她的选择是对的。
她拉着云骁的胳膊,往外走。
那着急的模样,似乎是生怕贺禹州反悔不让他们走似的。
如果贺禹州反悔,今天云骁单枪匹马过来,根本斗不过贺禹州。
所以又催促了一遍,“云骁,赶紧走。”
言外之意: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贺禹州怎么能听不出来?
心脏要碎掉的时候,他的嘴角噙满了悲凉的笑意。
呵!
就这么不愿呆在这里?
多呆一秒钟,也不行?
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再次怒吼,“滚!”
云骁似乎是看出了姜唯一的担忧,他拍了拍姜唯一落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用宽慰的眼神示意她:别害怕。
然后,望向贺禹州,“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你说的再也不想见到我们的话,只是气话。你放心,就算你真的想绝交,我也不会和你绝交的。等我们婚礼的时候,我会给你送喜帖。”
“云骁,你不要太过分了。”贺禹州怒目相对。
这个时候,跟他说他们的婚礼?
他恨不得杀人。
可这样的恨意,云骁却是一点也不害怕。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禹州,时间会抚平一切的。曾经我也以为,方缘就是我的命中注定,直到我遇见了唯一。你也会一样,在合适的时机里,遇见你的正缘。”
说完这句话,云骁才带着姜唯一离开。
其实姜唯一想回头,安慰安慰贺禹州,那毕竟是她曾经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但此时此刻,她知道,越是安慰,这段三角爱恋,越是纠葛不清,越是三人都不得善终。
有时候,人就是应该狠心一些。
于是她拉着云骁往外走的步伐,再也没有拖泥带水,而是干脆利落。
只是,在她要走出这间卧室的时候,她停在了门口,微微停顿了一下。
回头回到一半时,又停了下来。
心里默念着:贺禹州,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人,重新走进你的心里,温暖你,治愈你。
这才又和云骁一起离开这里。
卧室里的保镖,茫然地看向贺禹州,“贺先生,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
贺禹州瞪了那保镖一眼,“找死是吗?”
保镖不敢再惹他了。
走出别墅大楼,云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姜唯一的身上。
姜唯一心里不知道有多暖,也不知道有多心疼,她瞪着他,“云骁,你刚刚吓死人了,差一点就掉下去。那是五楼,五楼啊。你这样掉下去是会后脑勺着地,当场就没命的。”
“我不那样做,贺禹州不会让你离开。而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贺禹州绑走了你,警察也不管了这件事情。”
“那我就被多关几天就好了,下次不允许你做这种危险不要命的事情了。”
到现在,她还心惊胆战的。
说着说着,语气里便带着一种害怕的哭腔。
云骁听着,挺满足的,“我只听我未来老婆的,你是我未来的老婆吗?”
这样打趣的情话,让姜唯一心中的怕意少了几分。
随即跟他一起,打趣起来,“那个傻妞会看上你这么不要命的男人呀”
两人走在月光下。
恰巧有月光照在云骁的身上。
光晕中的云骁,像是翘着尾巴的得意的猫,“拐了个傻妞回家,今天也是值了。”
“不说笑了,你刚刚挂在半空中,就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吗?”姜唯一到现在想想,还后怕得背脊发凉。
说到害怕,其实云骁怎么可能不怕呢?
他也知道,刚刚只要稍有差池,他摔下去不死也会半残废。
怕,当然是怕的。
可是身为姜唯一的准未婚夫,他不就是应该为她不顾所有去拼命的吗?
所以无比自豪道,“男人要是怕死,那还叫什么男人,那叫孬种。”
贺家的庄园太大了,两人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出去。
等在庄园外的厉寒和姜唯一二人,一直看着出口的方向,却一直没有动静。
姜唯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厉寒不让她下车,她非要下车,站在冷风中朝庄园的大门遥遥张望。
跟着下车的厉寒,把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头,又轻轻揽着她,安慰道,“别着急,云骁肯定会带着唯一,平安无事的出来的。”
“你怎么那么笃定,你又不是诸葛亮。你给云骁出了个什么烂主意,让他去爬墙。唯一可是住在五楼,他徒手爬上去,要是摔下去,不摔死也得残废。再加上贺禹州那么狠辣,万一见死不救,云骁就完了。”
姜唯一急得推开厉寒,颇有责备他之意。
在云骁进庄园前,他们二兄弟死活不告诉她,他想出来的法子是什么。
等到云骁已经进去好一会儿,才告诉她。
可惜,姜楠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唯一好不容易和云骁开始培养感情了,要是云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
“你就信我一回,贺禹州不会见死不救,而且还会答应云骁把唯一带走。”
“信你这鬼!”
姜楠正是着急如焚时,见着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
姜唯一和云骁从里面,手牵着手走出来。
大着肚子的姜楠,赶紧甩开厉寒,大步迎了上去。
姜唯一怕她走急了,动了胎气,也赶紧大步靠近,“楠楠,你走慢点,我们没事了,你别着急。”
与此同时,云骁也来到了厉寒的面前,笑着道,“厉寒,还是你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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