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吃完一碗饭准备再添一碗,却见旁边的岑岸端着一碗米饭,筷子夹了两粒,半天都没能送进嘴里。
那样子看着要多傻有多傻。
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也不见反应。
子越看向宋君湛:“他这是被吓傻了?”
姜叔神秘一笑:“他这是生病了,神药难医。”
子越一听生病还很紧张,可岑岸生病了,姜叔为什么要笑?
“少东家,他生的什么病啊?”
面对子越天真的发问,宋君湛轻咳了一声:“你不懂,快去盛饭,等下菜都冷了。”
子越一头雾水的去装饭,回来就看见岑岸正常在吃饭了。
这么快就好了?
吃完饭,宋君湛去后院喝茶,岑岸亲自熬了药过来,宋君湛端起正要喝,还没入口,一股子糊味就先冲上来了。
他尝了一口,实在是喝不下,无奈叹道:“你就见了人姑娘一面,至于吗?”
岑岸回神,眼神闪躲:“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想王姑娘。”
宋君湛:“......”
都不打自招了,还说没想。
岑岸自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正常:“之前公主都愿意救人家,昨天人家来拜访,她干嘛凶人家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都把人凶哭了。”
宋君湛抬眸:“白眼狼说的就是你吧,公主昨天亲自去救你,现在你只关心她凶了王姑娘。”
岑岸顿时有些不自然:“我当然也感谢公主的,我就是好奇......”
宋君湛都无语:“公主是那王姑娘的救命恩人,就算公主真的凶她,那又如何?”
岑岸哑口无言。
宋君湛又道:“王姑娘是王家女,现在又入了宫去当女官,你莫说追求了,想见她一面都难。”
王家是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大夫的。
这句话太现实太伤人,看在兄弟的份儿上,宋君湛没说出来打击岑岸。
岑岸抓了一把头发,神情落寞。
现实摆在这里,宋君湛以为他会想明白,但他太低估一见钟情的份量了。
“我要去当太医!”
岑岸发出这豪言壮志,把宋君湛给吓了一跳:“咳咳咳,你闹什么?”
岑岸一改昨日的颓靡,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我要当太医,她不能出来,我入宫去见她。”
宋君湛扶额:“首先,不是我打击你,就算你当了太医,没有皇后传召,你根本见不到她身边的人。”
“其次,当太医不是去玩玩儿,要面对的是满宫的主子,太医虽然名头好听,可在他们眼里也是奴才。”
岑岸点头,神情坚定:“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去,我想见她。”
宋君湛:“......”真是没救了。
就因为见过一面的姑娘就决定了自己一辈子?
岑岸甚至还试图说服宋君湛:“你不理解我正常,就好像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认定了玄阳公主一般,但你一定明白那种心情的。”
宋君湛麻木了,他理解不了一点。
他选择玄阳公主不是因为情爱,而是因为见识到公主的气魄、能耐、胆识,在得知自己选择的道路走不通,深思熟虑之后给自己选的主公。
他是追随玄阳公主,通过效忠她,最终达到自己一直想要完成的目的。
虽然公主绝美,足以让他心动,但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非常坚定自己的目标,并无任何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岑岸这就见人家姑娘一面,拢共说了两句话,然后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就要往里面栽,他能理解才怪了。
虽然很无语,但宋君湛也不得不帮他出谋划策:“我明日要去一趟公主府,你随我一起去吧。”
“问一问王姑娘为什么会哭,还有关于你要当太医这件事情,总得先跟公主说一声。”
他是劝不动的,看看公主有没有什么办法。
再不济问一问人王姑娘的意思,让他死心了就不闹了。
一天时间,岑岸还是能等的。
其实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行了,其他人没权利阻止,不过到底跟公主关系还不错,以后当太医了还会有往来,且公主还救过王姑娘,那跟公主说一声还是有必要的。
去公主府,最高兴的必然是子越,老早就收拾好了,头发都梳了三遍。
见公主他很开心,但他见了之后一头扎进公主府的演武场,他最喜欢的还是公主府的兵器和装备,爱不释手。
而且还可以和公主府的侍卫大哥们切磋,放开拳脚的打,可尽兴了。
宋君湛是来给萧黎送东西的,他整理了不少寒门学子的资料,其中不少可以招揽成为公主府的门客。
公主府的武力不低,但在文的方面却几乎没有,尤其是朝中无权,一旦发生变故,对公主很不利。
科举现在不能复兴,但可以通过公主府把这些有本事的寒门学子送入朝中,等待时机。
宋君湛写得很详细,后面还带了他的见解,萧黎认真挑选,倒是岑岸一直坐立不安。
没等岑岸说明来意,宫里来人了,还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崔嬷嬷。
“老奴见过公主。”
太后身边的宫人何时用得着向玄阳公主行礼啊,这态度简直前所未有的好。
萧黎淡淡看她一眼:“太后有何旨意?”
崔嬷嬷摇了摇头,递上一份名帖:“太后亲自从京中适龄青年才俊里挑出了五位才貌家世都能配得上公主的人选,请公主过目。”
萧黎眉头一跳,差点儿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崔嬷嬷很有耐心准备再说一遍,萧黎抬手阻止:“不用,我并无成婚的打算,拿回去,替我谢过太后好意。”
崔嬷嬷蹙眉:“公主这是还在跟太后赌气?”
她叹道:“太后知道曾经对公主关怀不够,她现在知道公主是个好孩子,所以想为公主做点儿什么。”
“公主遇到那陆驸马被冷落,可不代表世间男儿皆如此。这些人都是太后反复甄选的好儿郎,公主可以亲自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
说着还语重心长的劝说:“这女子啊总归还是要嫁人的,这诺大的公主府没个男主人,看着都不像样子。”
什么玩意?她的府邸,为什么一定要男主人?
萧黎纤长的指节微微区起,轻轻的敲了敲两下扶手,眸中嘲讽带笑:“崔嬷嬷知道钱慧怎么死的吗?”
崔嬷嬷皱眉,她当然知道钱慧是被公主打死的。
旋即冷脸:“公主莫不是要杖毙老奴不成?我可是太后的人,公主可莫要太猖狂。”
看,装不下去了吧!
萧黎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睥睨,眸光幽冷深暗:“本公主只是提醒嬷嬷,你只是替太后传令的,按照我说的话去回复就行,莫要倚老卖老在这里自以为是的说教。”
“这里是公主府,这公主府有且只有本公主一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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