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也没功夫找马,索性直接就不挑了,
从马厩中拉出眼神迷茫的活驴,
这头驴“啊——呃——啊——呃”叫两声,还完全没有意识到,
在中国古代骑战史中,继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最伟大的发明,要在它身上最先试验!
丁缓靠在门框边上,抱着膀子,
哪怕对自己的手艺再有信心,真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还是难免会紧张。
霍去病拉过驴,把马镫甩在驴背上,翻身上驴,
面露尴尬,
原来是这头活驴太矮,等霍去病骑上去的时候,两条腿都拖在了地上。
刘据扶住额头,实在是没眼看了,
难怪阿凡提骑驴得盘腿坐呢!
“直接来吧!”
霍去病自言自语,抬起两条大长腿,塞进了马镫中,
丁缓设计很是精妙,霍去病刚把脚踢进去,就听见咔嚓一声,马镫口角处的活扣啪得扣上,把霍去病的脚紧紧卡住。
霍去病立刻感觉到不一样了!
以前起码需要用腿夹住马腹,而现在,下半身完全不用使力,就能挂在马身上!
也就是说,
自己能把更多的精力用在,提高对敌精度上!
毫无疑问,
这副马镫,会改变时代!
“怎么脱下来?”
霍去病正想下马,可发现,脚被马镫扣得死死的,完全拔不出来,
“额,我忘弄了!”
丁缓尬住。
听到这话,刘据暗中翻了个大白眼,
你这人还真不经夸啊!
脱不下来,那不是扯淡吗?
霍去病登时脸都黑了,
惊呼道,
“你这不是闹呢吗?!能穿上,脱不下来,若是战场上受伤了,不只能在马背上等死?!”
真•马革裹尸。
“哈哈哈,”丁缓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小问题!小问题!我再弄就是了。”
“你先给我放下来。”
丁缓提着万能炉钩子,上前一别,直接就把马镫别开了。
霍去病翻身下驴,看向丁缓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
“小兄弟,你别这么看我呀,我真伤心了!
我和你保证,真是个小问题!”
“得了,”霍去病摆摆手,认真道,“能量产吗?”
“当然能,”丁缓思索片刻,“这玩意儿做起来不难,
但凡是靠手艺吃饭的都能做出来,要是按我做的这种,带花纹、活扣的,差不多半个时辰两个。
若是不做这么细的话,一个工匠一天做出几十个不成问题。
而且这玩意儿上手还不难,找几个学徒,看一遍也学会了。”
霍去病听到这,眉头直皱,看向刘据忧虑道,
“据哥儿,这玩意做法太简单的话,怕是匈奴也能学去啊。”
“无妨。”刘据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做工简单的东西,确实容易被剽窃,不过...
“你见过在草原上支起个锻造炉的?”
霍去病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放下心。
铁矿也不是哪都有的。
原材料不够,匈奴到底做不到中原这种产量!
霍去病出手向来大方,丁缓整个了好活,不能不赏,下意识在身上摸了摸,想到身上值钱的都被据哥儿搜刮走了,不由面露尴尬。
忽然,
霍去病眼睛一亮,弯腰脱下靴,拍到丁缓面前,
“干得好,这是赏你的!”
丁缓屁颠屁颠的拿过来,尺码还差不多,嘴里道着谢就给穿上了。
一双好靴子,绝对是稀罕物件!
...........
李府
“爷爷,您在想什么呀~”
李广回过神,
小孙子李陵下巴放在爷爷的膝盖上,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李广。
听着小孙子的声音,李广心头的阴霾,散去不少。
把李陵抱在膝盖上,宠爱道,
“爷爷在想匈奴战事。”
李陵挥舞起小拳头,
“孙儿长大了,要帮爷爷一起打匈奴!”
李广捏了捏孙儿的小脸蛋,
“到那时候爷爷都要老死了。”
一听到爷爷会死,小家伙眼眶里瞬间噙满了泪水,
“我不要爷爷死!”
李广心中更酸,把小孙儿搂进怀里。
李家世代忠良,却没落得个好下场。
李广征匈迷道,
自杀,一生未封。
儿李敢征匈建功,受封关内候,但因父自杀事,殴打大将军卫青,
被霍去病射杀。
孙李陵征匈建功,因汉武帝错误判断,后援不继,死战后降匈奴,时时寻机会回京,但汉武帝闻讯大怒,
李家,尽族。
何其唏嘘。
“爹,您回来了。”
羽林校尉李敢匆匆忙忙的走进府内,象征性的和父亲问了句好,便走进内屋去翻找什么。
李广和李敢是标准的中式父子。
父子二人都在心里挂念着对方,可一张嘴必吵架,索性就不交流了。
李广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
“大孙,去看看你爹干什么呢?”
李陵可爱点头,扭着小屁股就追进去了。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小家伙刚一追进去,就响起了李敢的暴喝声。
哇的一声,
李陵委屈的哭了出来。
老爷子李广一听到孙儿的哭声,立马气得吹胡子瞪眼,上前抱起孙儿,
“兔崽子!你给我滚出来!”
李敢面无表情的走出,
“爹。”
“你有气往孩子身上撒干什么?!”
“爹,我没有。”
李广虎目爆出精光,
“你还没有?!
你不就是怨我,此次出征没把你带上吗?!”
听到这话,
李敢古井无波的眼中,终于闪出了愤怒,
“你的事我在宫内听说了!
若是我此次出征!就不会落得这个结局!”
“你!你!你懂个屁!”
李广被气的手指发抖,“老子和匈奴打了一辈子交道,还能没你懂?!”
“你那一套早就不好用了!不然,为什么是霍去病建功,不是你建功?!
现在好了,再也没机会出征了!”
“逆子!”
啪的一声!
李陵止住哭声,在爷爷怀中,瞪大眼睛看向爹爹,爹爹脸上瞬间浮出五道血印,
李广眼中闪出痛苦,
“你.....”
李敢擦掉嘴角的血,
冷漠道,
“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说罢,
持剑转身离开。
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李广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明只是想和儿子坐下心平气和的聊聊,可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李陵感觉到有一滴水打在头发上,
“大孙,爷爷是不是很没用啊.....”
李陵头摇的像拨浪鼓,
“在孙儿心中,爷爷是最厉害的!”
李敢走出李府,回望烁金的将军府三字,紧了紧手中的配剑,
爹,您等着!
等孩儿揪出后宫那男人,立了大功,再请求陛下重新让您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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