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宝宝又粘了回去:“这钟都成这样了也没想过要将它扔了或者重新炼化,可是有何特别的意义?”
她总觉得这口钟对大魔头有着别样的意义。
“没有意义。”
“若说有何作用,似乎也只有一个。”他半阖着的眼眸一睁,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里噙着几分讳莫如深。
这口钟,见证了他是如何诞生,如何尸山血海,如何睥睨众生,又是如何无趣。
“什么?”
“用来提醒你的。”
“什么嘛!”贺宝宝大失所望。
她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特别的答案,没想到只是他随口一说。
“抱紧,本座带你下去。”澹台突然出声。
贺宝宝想也不想,赶紧抱住他隐藏在衣袍下的大长腿,同时还小心地抓着他的衣带。
澹台勾唇,竟直接从塔顶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凄惨得让听者都为之动容。
澹台瞧她那般胆小的模样,直接将她从腿上提到了怀里,大手掐着她的脖颈。
四周拢起一层薄薄的防护罩。阻止了寒气的入侵和冷风的呼啸。
“大魔头!!”贺宝宝不敢睁开眼睛,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手心都浸出汗渍来。
贺宝宝欲哭无泪,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被“扔”下来了,只是多了个盆而已。
好端端的非得从塔顶跳下来,大魔头肯定是受刺激了,不然怎会这般恶趣味。
“放轻松。”澹台叫她小脸都快皱在一起了,唯恐她会把自己吓死,凑到她的耳边提醒。
“把眼睛睁开。”
贺宝宝拒绝:“我不要!!”
“你若不睁开,本座就松开手,将你扔下去。”耳边是他万年不变的威胁。
刚说完他抱着的手就明显松了一下,贺宝宝赶紧抓住他,哭唧唧道:“你个混蛋,就会吓唬我!!”
好吧,一紧张居然把大魔头给骂了,贺宝宝心里微微发怵。
意料之中的,澹台并没有生气,防护罩中的他墨发微微翻飞,显露出一丝张狂,他似笑非笑:
“看来是怕极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贺宝宝实在好奇他是何表情,悄咪咪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下降得非常慢,似乎是大魔头有意为之的,入眼的是触手可及的云团以及漂亮的云霞,红彤彤的像火烧云一般,宛如一幅上好的花卷在眼前铺开。
“好漂亮!”贺宝宝忍不住惊呼。
云团变换成多种模样,柔软地划过脸颊,看得贺宝宝心痒痒,控制不住伸手去抓。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她伸手抓了抓鼻子上的一团云雾,语气控诉。
澹台垂眸冷笑:“本座怎的没有发现,你如此擅长倒打一耙,本座的一番好意真真是喂了狗。”
低低含笑的嗓音中透着几分淡淡的讥讽,听得贺宝宝小脸微红,仿佛罪大恶极的人是自己。
偏偏他没有闭嘴的打算,又继续道:“本座已说了让你睁开眼睛,是你自己死活不睁,如今错过了,也是你自找的。”
贺宝宝抓住重点:“还有比这更漂亮的?”
她以为眼前这番景象已经是最美的了。
“不然本座方才为何叫你?”澹台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吓我。”
莫名其妙从高处掉下来,还的被迫观看自己下落的过程,她的心态没那么强大,自然不可能睁开。
“本座也是闲的。”他意味深长地表示。
不过是看她苦唧唧的可怜模样实在碍眼,恰巧又推算出这云霞降临的时间,这才想着带她看看。
贺宝宝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懊恼的意味,她随即搂住他的脖子,咧开嘴巴笑道荡漾:“谢谢大魔头,我很喜欢。”
澹台不自在地偏头:“你便是这般感谢本座?可真是随意极了。”
“那你要怎样?”
以她现在的条件,也就只能口头谢谢,不然还能如何。
“自己想。”
两人慢悠悠地降落,贺宝宝拧眉想了一下:“我给你捶肩捏背?”
“本座不缺仆人。”
也是,有那么多魔女伺候,哪里还需要她这个干啥啥不行的。
“我给你打扫房间?”她亲自给他打扫房间,够有诚意了吧。
“……”这次大魔头直接选择忽视他。
薄唇凉凉地吐出两个字:“再想。”
贺宝宝鼓着小脸:这你都不满意,你想要我给你摘天上的星星不成。
眼前一朵云彩飘过,贺宝宝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完全把要报答澹台的想法给忘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澹台见状,说不上是气是恼,只是用舌尖舔了舔后牙槽,没再说话。
一只爪子搭了过来:“大魔头,你可有留影石,快给我录下来。”
此等场景自然是需要录下来反复观摩。
“没有。”
“你可是魔尊,怎会没有。”贺宝宝明显不信。
“本座不需要那东西。”留影石那般低质的东西他想来不屑用。
贺宝宝以为他是不想拿出来,闷声道:“也是,堂堂魔尊,那等俗物哪里配得上你。”
话是这么说,不能记录下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连看漫天云霞的兴致都消减了几分。
澹台看了她一眼,抿唇道:“本座确实没有那东西,不过本座有一块镜子,可以将画面都收进去。”
“今日并不是观看的最佳时刻,你若是当真喜欢,明日本座可勉为其难满足你。”
贺宝宝的注意力落在他说的“镜子”二字上,揶揄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你不用镜子么,怎的现在就有了?”
果然是个人都逃不过照镜子的情况。
“本座那是法器,岂是闻人雪手里的俗物能相提并论的。”
澹台将她的头转了个方向,不想让那双干净的眼睛这般看着他。
“那镜子名为画镜,你若喜欢尽可拿去,留在本座手里也无用。”
贺宝宝喜笑颜开,顿时就不气了:“当真?!”
两只眼睛像是突然就放光一般恢复了神采,澹台不由暗暗称奇,一个人的表情原来可以做到这般地步。
一颦一笑,一悲一喜,皆写在眼睛里,轻而易举便被看穿。
他轻咳一声,声音沙哑:“自然是真的。”
原本他想说“本座岂能骗你”,但知晓她定会回怼自己,于是只能这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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