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飞僵是我们都认识的?我惊讶不已。
季景衍还没说出飞僵是谁,突然消了声,表情也凝固住了,头缓缓歪到一侧。
他死了!我心口一窒,不由大喊,“季景衍!”
即便知道季景衍会死、即便和他不熟,我还是很伤感。
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无法安葬他,只能把他的尸体留在这里。
刚才注意力全在季景衍身上,我现在才发现这条墓道上坑坑洼洼,遍布许多残肢断体、溅满黑色血污。
这些尸体全是从墓道下、和道壁上暴露出来的,全是尸体堆成的,一眼看去,既恶心、又骇人。
可以说,整条墓道都是由尸体建造起来的,难怪到处湿烂却不会坍塌,想来是这个原因。
建造这条墓道的尸体大都形成了糅尸,幸好我打斗时,没把这些糅尸唤醒。
光是想到被数之不尽的糅尸围攻,我头皮就发麻,何况是对付?
我无奈地看了季景衍的尸体一眼,就去寻找巫峥山他们、还有尸髓草。
据我猜测,长有尸髓草的僵尸骨骸,可能在季景衍所说的第三层。
但那里有那么多高级僵尸,凭我一人之力,别说灭除了,要全身而退都难。
那些僵尸还很变态,连季景衍两个男人都轮,何况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说不怕是假的,可为了楼湛天,再危险,我也要拿到尸髓草。
他那么高傲的鬼,要是真的失去了修为,肯定比死还难受。
反正我一定要想办法拿到尸髓草,至于这里有鬼棺,倒让我感到意外。
虽然我很想要鬼棺,但还是以尸髓草为先,鬼棺只能看运气了。
我走进石门里,里面是一间墓室,这间墓室外表看似石制的,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也是尸体堆砌的。
墓室墙壁上绘了一副副图画,画的都是古代练兵打战的画面。
这些对我来说没啥用处,我略过没多看,一直往里面走,出来墓室,又是一条很长的墓道。
我走着、走着,眼前出现几条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墓道。
一时不知该选哪一条,我就随便选,没想到,又绕回那个墓室。
没办法,我只能走进另一条墓道,结果,还是回到原点。
我可以肯定自己不是遇到鬼打墙,可咋会这样?
季景衍都能跑出墓室,而我不管咋走,都会回到墓室,会不会是他歪打正着?
想来也是,季景衍被糅尸追赶,自然是慌不择路。
就在我烦恼不知该咋走出墓室时,从墓室外面其中一条墓道传来一阵诡异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破烂衣服,如同难民一样的家伙,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是尸怪!尸怪是由尸体变异而成,和丧尸一样,都是低级的尸怪之一了。
尸怪只是力气较大而已,倒不足为惧,我疾步上前,一剑劈在尸怪头上,它连躲都躲不掉,脑袋瓜瞬裂成两半。
因尸怪的出现,倒让我知道该咋走了,我再度走进尸怪出来的那条墓条,还真的让我走了出去。
途中,我时不时会遇到一两只丧尸、或糅尸,都被我轻易的解决了。
这只是第一层,就有这么多糅尸和一些凶猛尸怪,第二三层的危险可想而知。
我万万不敢掉以轻心,突然,一声刺耳的尸吼声传到我的耳里,从右边的墙壁里,冲出了一只僵尸。
不过是最低级的白僵,我用桃木剑,直冲它喉咙刺去。
这白僵反应有些慢,闪躲不及,被桃木剑刺入了喉咙里面。
一股黑色的尸气从白僵喉咙的伤口,狂涌了出来,接着,它就倒地不起。
通过白僵出来的墙壁洞口,我见里面也是一间墓室,并聚满密密麻麻的白僵。
我不想硬冲上去灭白僵,打算用符咒轰击它们。
来聚尸葬前,时间比较紧,准备的符类不多,基本是考虑到会有的僵尸种类,而画的。
对白僵最有效的五雷轰顶符当然少不了,糅尸的存在,倒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刚从背包里拿出五雷轰顶符,那群白僵就发现我了。
“吼吼……………………”白僵们狂吼着,朝我冲了过来。
在它们靠近洞口前,我猛砸出五雷轰顶符,疾声大念,“五行生克,法起六合,敕!”
敕字刚落下,五雷轰顶符就绽放出了一阵蓝色微光。
瞬时轰飞了不少白僵,我跳进那个洞口,一边拿剑砍白僵,一边砸符纸。
我虽累得气喘吁吁,但很快就把白僵都灭光了。
一番下来,我累得要死,感觉要虚脱了一样。
不行!我得歇一会,这么想,便走进一条墓道,找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说是干净,由尸体建造的,哪可能会干净?
想到我正坐在尸体上面,哪怕表面看不出来,我心里仍很不舒服,可有啥办法?总不能不停不休,一直走下去,还得应对未知的危险。
我打量起这条墓道,发现这里应该是第二层了。
这里的环境比出现糅尸的第一层干燥多了,难怪养出的是僵尸。
事到如今,我已能肯定这地方就是聚尸葬了。
坐了一会,我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好饿啊!
掉进聚尸葬时,已经是夜晚了,手机受尸气影响,如同静止了一般,也不知现在几点了。
除了又累又饿,我还困得要命,明知这地方危险,眼皮还是重得几乎要撑不开了。
我脑袋也晕晕沉沉的,竟挡不住浓浓的睡意,睡了起来,陷入了梦境里。
梦境又和鬼棺有关,只不过,和以往不同。
这次,我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而是自己行走在聚尸葬,衣着竟和季箐筠一模一样。
我不受控制地一路灭杀僵尸,用的也是季箐筠术法。
不知出于啥原因,季箐筠没有把僵尸都灭杀光,只灭杀了高等级的僵尸。
当时等级高的僵尸很多,像白僵之类的低级僵尸反而寥寥无几。
其中飞僵居多,竟还有一只旱魃,要知道旱魃是非常恐怖的存在,却被季箐筠灭了。
季箐筠把鬼棺埋在聚尸葬最后一层里,并捉了几只跳僵,布下阵法,把它们困在那里,要它们看守鬼棺。
据季景衍所说,最后一层都有好几只飞僵,应该是被季箐筠困在那里的跳僵进化的。
梦很长,做完之后,又不断重复,令我差点以为自己就是季箐筠。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不通,季箐筠为啥把鬼棺分散到那么多地方匿藏,直接藏在一处不就好了?
且不说,最后季箐筠一个鬼棺都没用上,要用的话,岂不是要一个个地方重新找?
总之,季箐筠的行为,在我看来是多此一举。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轰隆隆地巨响,把我拉回了现实。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热得难受,头隐隐发疼,似乎发高烧了,迷迷糊糊的。
轰隆声还在持续,好像有人拿火药在炸聚尸葬一般,第一反应想到巫峥山他们。
想到炸字,我清醒了很多,哪里还坐得住?急忙起身,往发声源跑去。
这第二层同样像迷宫一样,好在有发声源指引、还有梦境里来过一次,我没有迷路。
我一路疾跑,直接跑出第二层,入目的是一大片干得发裂的土地,荒凉至极,寸草不生。
地面也黑漆漆,好像被火给烤过一般,更没有墓道、或墓室。
这里正是梦境里的第三层,也就是最后一层,这里的占地面积非常大,似望不到尽头般,还高达几十米。
我抬头间,依稀能看到头顶上‘天空’,现在是‘清晨’的天色。
要不是入了梦境,说不定我会以为是真的天空。
没错!这天空是假的,是季箐筠布下一种名为‘玄天逆阳阵’的阵法,所形成的。
玄天逆阳阵,能随布阵者的心意,幻出假的环境,厉害之处在于,幻出的环境能白天夜晚地自动转换。
这一层的土地很干,应该是白天的时间比较长。
如此说来,尸髓草很可能长这里,因为这里的僵尸骨骸肯定不会少,还吸取日月精华、混合阴气,年份也可能超过百年。
这里的范围太广了,我走了一会,才看到最里面有一片干枯的树林。
树林里面传出一阵狂烈的尸气,随着尸气地涌出,卷起一阵飞沙走石。
不知道为啥,明明是僵尸的吼声,我却觉得非常熟悉。
我突然想起季景衍的话,他说这里有一只飞僵是我们都认识的。
因为和季景衍不熟,所以,我一直想不出他说的是谁。
听这尸吼声,好像是比飞僵更高级别的僵尸发出来的一样。
我的道行不低,身体也忍不住颤抖,咬了咬牙极力克制住。
再细听,尸吼声不止一道,我自知干不过这么多高级别僵尸,打算匿息,悄悄寻找尸髓草,努力不让僵尸发现。
我刚要跑,就看到两道人影、从树林里疾跑了出来。
不等我看清出来的是谁,就听到巫峥山的喊声,“谭音,快跑!”
原来从树林里跑出来的是巫峥山、和姜无根。
姜无根还背着一个浑身赤裸、奄奄一息的男人。
这男人是杜玉衡,他竟一副被强了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凄惨。
之后,我的猜测得到印证,杜玉衡确实被强了,而且,还是被几只僵尸轮流。
说起来,是杜玉衡倒霉,他和巫峥山和姜无根在同一个地方下陷。
结果,巫峥山和姜无根陷到第二层最里面,而杜玉衡却陷到了这最后一层。
他长得也算不错,等到巫峥山和姜无根找来时,他已经被几只饥渴的僵尸给轮流那啥了,真是悲了个催!
杜玉衡看到是我,不禁悲从中来,竟嚎哭了起来,“谭音,我对不起你!”
啥跟啥啊?这会,我还没弄清楚情况,乍听杜玉衡这么说,感觉很莫名其妙。
“谭音,我失身了!”杜玉衡深怕我不知道他对不起我啥一样,痛哭道。
杜玉衡失身关我啥事?我更加莫名其妙。
姜无根就呵斥了他一声,巫峥山则冲到我身边,要拉着我跑。
我们刚跑没几步,枯树林里就狠刮出数道狂风。
为首的一道黑色的尸影以疾快的速度,冲到我面前,同时响起一道满含复杂情绪的吼声,“丑、丫、头!”
现在离得近了,我认出了这声音,猛地抬起头,对上一张既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脸。
我怔了一会,才认出对方是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震惊得无以加复。
季景衍说这里有一只飞僵是我们都认识的,可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是本该困在恶魂林沼泽下面的陆缙。
楼湛天施下的鬼术威效惊人,陆缙是怎么挣脱的?啥时候的事?
上次我在沼泽下面,遭受了太多事,竟把陆缙忘了,连他当时还在不在那里,都不知道。
最令我震惊的是陆缙咋会变成僵尸,从他被困沼泽下面至今,时间并不长,要形成普通的僵尸都难,可他竟成了高级僵尸。
这进化的速度太可怕了!陆缙到底有啥机遇?
季景衍说我们都认识陆缙也不错,毕竟,陆缙曾是秦峰最得意的弟子,算是玄门中人。
季修应该调查过我的事,可能知道我和陆缙的恩怨。
因此,季景衍知道我认识陆缙,也不足为奇。
太过震惊,加上陆缙身上的尸气强悍得惊人,我声音忍不住发颤,“陆缙,你、你咋会——”
“我怎会变成鬼样子,对不对?”陆缙打断我的话,一步步逼近我。
陆缙的表情狠戾骇人,飞僵的眼珠是血红色的,他也不例外,甚至比后一步从枯树林出来的几只飞僵还要红。
我看着陆缙,被迎面扑来的尸气、压迫得说不出话了,只得紧握住手里的桃木剑,以便随时出招。
“丑丫头,你说话啊?是不是怕我?”陆缙厉吼道。
他死死地瞪着我,裂开嘴,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一副恨不得把我咬死的样子。
“怕你?笑话!”我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
似想到啥,我不再往后退,冷笑道:“陆缙,你逃出那里,代价应该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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