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个向来沉默不语的小丫鬟，主动提出这个要求，江烨霖微微一挑眉。
“你就不怕被记恨上？”
“奴婢既然跟着老爷来此，想必已经被记恨上了，自然也不怕多这一回。”小丫鬟铁青着脸。
看着那边的素素，像是在看十恶不赦的罪人。
“为何要亲自动手？”男人问。
“奴婢跟在夫人身边，自然将这位姑娘的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只有亲自动手方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替夫人报仇！”
说到此处，春雨咬着牙，怎么也想不到向来斯斯文文的夏瑾姝，能够得罪素素这样的人。
哪怕知道素素也是东厂的人，但春雨的位置，就是得好好保护夏瑾姝。
此时此刻，她只用做好自己身份该做的事情就行。
头一回见小丫鬟如此有担当，江烨霖倒是没多说什么。
只是朝着那边挥了挥手，让春雨走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陡然在院中响起。
杨正颤抖着回头，却看见素素面前站着个娇小的身影，并非刚才持杖之人。
他愣了愣，扭头看向江烨霖。
然而那个男人此刻连半点余光都没分向这边，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春雨和素素。
一记又一记耳光，清脆又刺耳，让在场所有的男人，心里都升起几分异样。
若是这些巴掌，让他们打在素素脸上。
摸着良心说，面对那张漂亮的脸蛋，谁也不忍心将其破坏，手上的力道，肯定会尽可能的收着点。
可惜现在站在素素面前的是春雨，贴身伺候宫延竹的人，手上自然是有几分功夫。
这才几下，素素向来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便已经高高肿起，嘴角更是渗出血丝。
她恶毒的盯着春雨，艰难的开合唇瓣，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眼看着又一记耳光要落下，素素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春雨停下动作，起身望着江烨霖，用眼神询问还该不该继续下去？
男人叹了口气，朝着她摇了摇头。
“该教训的都已经教训，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人都晕了，剩下的巴掌也就算了吧。”
“全凭老爷吩咐。”
小姑娘从口中扯出一块素白的帕子，将手上无意染上的鲜血，统统擦拭干净。
江烨霖清晰的看见，那张带着些老茧的小手，此刻掌心也是一片红肿。
见他松了口，杨正转身抱着素素就往屋里冲，有眼力劲的下人已经提前叫好大夫在屋里等着。
府里乱作一团，便无人注意江烨霖等人。
看着乱了分寸的杨正，江烨霖心中没来由生出几分烦躁，想起那日他看到夏瑾姝奄奄在息，好像也是这样顾不上其他。
“走吧，早点回去，不然等会你家主子该找人了。”
“是，老爷。”
春雨低着头，老实跟在他身后，完全看不到半点刚才挥巴掌的凶狠模样。
一行人刚从杨正府中出来，迎面遇上个姑娘。
虽说戴着箬笠，江烨霖还是能一眼认出，那就是夏瑾姝。
“你怎么来了？”男人主动开口，“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听说你带着春雨来找素素，我不放心，就寻来了。”
夏瑾姝此刻心中没谱，生怕江烨霖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把素素给打死了。
要知道，宫延竹既然开了口，素素绝对是有用的。
若是因为她和素素之间的争风吃醋，导致素素被打死，坏了督主的好事。
她都不敢想，自己和春雨以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都那样对你了，难不成，你还要护着她！”江烨霖弯腰凑得离她近了些，“而且，我人都教训完了，你现在才来，是不是有点迟了？”
“教训完了？”她愣在原地。
“春雨，素素……没事吧？”
夏瑾姝声音有些发颤，箬笠将她眼中的惊慌失措，完全遮掩了起来。
她知道江烨霖是为她出头，可只有春雨才知道二人处境。
小丫鬟冲她点头，笑着说：“老爷心善，为人处事都有分寸，素素姑娘顶多在府中安生一段时间，不会有事的。”
“真的不会？”
见她还是不相信，江烨霖心中多了几分火气。
直接拽着她的手腕，朝着集市中走去，将身后一群人全部都丢在杨正门口。
明摆着是不愿意带着他们。
众人对视一眼，目光全部都落在春雨这个小姑娘身上。
虽说是将军府的丫鬟，但毕竟刚刚在杨正府中动了手，此刻若是放她一人回去，万一出了事……
另一边，夏瑾姝被江烨霖拽着，脚下步子慌乱至极，只能小跑着跟上。
一路不知走了多远，男人终于停下脚步，伸手掀开她的箬笠。
那张精致又惨白的小脸，瞬间出现在眼前，因为一路小跑，还带着些不正常的红晕。
“她把你害成那样，你还在担心她？”
江烨霖咬着牙，恶狠狠瞪着面前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为了夏瑾姝，可是连自家兄弟都得罪了。
结果她一来，不问问他怎么样，反而一直在关心素素。
“我不是担心素素，我只是担心将军。”
夏瑾姝双眸含情的望着他，顺带将那只大手反过来紧紧攥住。
“担心我，我怎么看不出来半点，夏姑娘有担心我的意思？”
“素素毕竟是杨将军的人，就算要动手，那也得杨将军亲自惩治，您贸然找上门去，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小姑娘声音软绵，此刻拉着他的手，更像是在撒娇。
江烨霖咽了下唾沫，没有岔开话题，听她继续说下去。
“若是军中之事，自然处处由将军做主，可将军今天闯上门，那就是碰了人家的家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连属下的闺房之事都要插手。”
说起闺房之事，夏瑾姝朝着他又凑近了些，纤细的指尖，在男人的手心里画圈。
酥酥麻麻，手心中的痒意，只钻心尖。
江烨霖声音沙哑的厉害，“照这么看，但是我不懂事了？”
“姝姝知道，将军是为姝姝出气，可是出气归出气，总不能太过头，不然您与昭阳公主何异？”
听她拿他和昭阳公主做比较，江烨霖皱起眉，呼吸都粗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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