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筋材质的箭弦绷到极致。
“去!”我低喝。
箭矢飞出,划出锐利的破风声。
那夜猫子精怪肯定没想到,我居然敢主动攻击它。
它仓皇的扇着翅膀起飞,艰难的避开了那支箭。
可这时,我的第二支箭,也已经是飞了出去。
这支箭它没法躲,结结实实的钉在了它的下腹部。
它惨叫一声,转身就要逃走。
我的第三支箭也射了过去,但飞到一半,被一根树杈拦了一下,轨迹有点偏,没射中那夜猫子精怪。
“它逃走了!去追它啊!”小惜月说。
“追你妈了个头!”我忍不住骂了这傻娘们一句。
随即,我拉着小惜月的手,向东一路狂奔。
跑了大概一分钟不到,我就又听到后面传来翅膀扑腾的沉重声音。
我转头,看着天上那依旧追着我们的夜猫子,之前我射中它的那一箭,对它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它刚才装作受伤,就是诱骗我们出去追它。
山里这些野兽飞禽有多狡猾,我比谁都清楚,更别说它已经成了精怪。
我和小惜月继续没命的向前跑,可速度哪里比的上在天上飞的夜猫子?
“咱们要被追上了!怎么办?”小惜月问我。
“不用怕。”我说。
塔山上的一草一木,我都是无比熟悉,前面就有个土坡,滑下土坡,就是生路。
这时,我和小惜月已经是来到了土坡上头。
我横着抱起小惜月,往下一跳。
我的头顶上,那夜猫子精怪的爪子,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而过。
我双腿伸直,屁股着地,贴着山坡上的草皮子一路滑了下去。
然后我放下小惜月,起身拉着她,向着我们面前的一栋古朴石庙跑去。
这栋石庙,正是山神庙。
我料想着,那夜猫子精怪,肯定是不敢靠近山神庙。
果然,那夜猫子精怪凄厉的叫了一声,折返飞走了。
我和小惜月进了山神庙,都是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良久,我才爬起来,进了后殿,看看大伯在不在。
后殿没人,大伯应该也是去孙大炮家吃流水席去了。
我翻箱倒柜找了一圈,把大伯的火折子,猎枪,牛角火药筒全部扒了出来,挂在了身上。
我不太喜欢用这些热兵器,但只要是飞禽走兽,就会惧怕火焰和爆炸,带着这些,等会下山的时候,如果那夜猫子精怪再来,我能多些防备。
歇息完毕后,我就催促着小惜月,赶快走,不然马上天黑了,会更麻烦。
出了山神庙后,我和小惜月一路小跑着下山,不过好在这一路,那夜猫子精怪没有再来了。
临到山脚时,我和小惜月都是有些累了,就放慢了脚步。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个人在跟着我们。
我和小惜月现在的位置,已经是能看见村里的屋顶了,放个枪,全村的人都能听到。
所以我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那树后面的人。
“出来!”我说。
我心里估摸着,应该不是那小脸儿,现在还没有入夜,它是不能化形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它,已经借上了陈三的皮囊。
树后面的那个人影动了一下,我瞥眼看见,她的衣角,有着黑色的流苏花式。
我的身躯一震,立刻是拉着小惜月向她跑了过去。
“姐!”
那人从树后现出身来。
可她不是我姐,是另外一个我认识的人。
“小……小凤?”我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确实是小凤,她还是以前的那个模样,怯怯弱弱的。
她身上套着一件明显有点大的黑裙子,那裙子的款式很洋气,我在村里没见有女人穿过。
小凤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小惜月,脸上满是委屈。
“小凤,你……”
还没等我开口问她是人是鬼,她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没有追,呆立在原地。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复活的死人了。
“那是谁?”小惜月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拉着她下了山。
刚到麦场东边那条路上,我就远远的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那男人长身玉立,身形直的像杆枪。
“哥!”小惜月兴奋的向着那个男人跑了过去。
随即,小惜月很是激动的,跟小神枪讲了我们之前在山上经历的惊险。
可小神枪依旧是面无表情,抬头仰望着塔山山峦。
我在一旁心里犯着嘀咕,这兄妹俩都挺不正常的,刚才的险情,换了普通的女孩子,现在早就吓的嚎啕大哭了,可小惜月却是全然当成了玩耍一般。
而那个小神枪,也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的亲妹妹?
这时,小神枪终于开口说话了:“回去吧。”
我心里一惊,他不是哑巴?
“那我们先走一步啦,戏台马上就要开场了。”小惜月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也是去了戏台广场,晚上的这顿流水席,我也不能错过。
在人群中,我找到了大伯,坐在了他的旁边。
我给大伯讲了之前在山上发生的事,大伯全程面无波澜的听完。
我心想着,大伯虽然不相信有鬼,但他身为猎人,肯定也要相信野兽成精这回事。
大伯听完后,点了点头,说精怪确实不怕箭,但是很怕火枪。
“你之前碰到过?”我讶异的问。
“我年轻时碰见的多了,不过都是九十年代之前的事,这几年,一次也没碰见过。”大伯抿了口烧酒。
我早就听村人说过,大伯年轻时的经历很传奇,有着“山大王”的绰号。
只是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年轻时的事儿。
“按你刚才说的,你和这群唱戏的,玩一块去了是吗?”大伯问。
我点头,说就是和那个女孩,一块上了趟山。
大伯放下了酒杯,眼神漠然的看着戏台上,那正在翻跟头的老小孩和九叔。
在台下的人们一波盖过一波的叫好声中,大伯转头,目光无比犀利的看着我。
“你要小心,这帮唱戏的,不是善茬。”
我不知道大伯是什么意思,追问他,他也不回答。
流水席散场后,我要把之前拿大伯的猎枪等东西还给他。
“你拿着防身吧,按你之前说的,那夜猫子精怪肯定不会放过你。”大伯说。
我想着也是,就只给了大伯一个火折子,给他马上回山神庙的路上防身。
大伯摆手说不用,即便他赤手空拳,山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伤他。
“真装逼。”我心想。
我和大伯分别后,他刚走出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
“大海,还要叮嘱你一件事,你如果看到复活的死人,别把这事跟任何人说。”
我愣了,大伯他知道死人复活的事?
按我之前的推测,我姐那天在我遇到危情,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肯定一直就隐藏在村子周边。
可村子里没能让她藏身的地方,她只能是藏在塔山上。
大伯也是常年住在山上,这么说,我姐复活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可等我反应过来,想追上去喊住大伯,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伯已经走远的不见人影了。
我只能是先回了家,正好现在已经是八点多了,我还得熬夜敲锣,防着那小脸儿。
这时,我发现出大事了!
我放在床底下的铜锣,居然不见了!
我有点慌了,那根梆子,因为便于携带,我一直带在身上。
可铜锣太大,我就一直藏在床底下。
“锣!妈!我的锣哪去了?”我焦急的大喊。
“被人借走了。”
“啥?我不是老早就跟你说过!别让陈三进我们家门!一步都不行!家里的啥东西都不能给他!尤其是这面锣!”我愤怒的大吼。
“不是陈三借的,是戈老婆子借的。”我妈很是委屈的说。
我瞬间醒悟过来,气的都想抽自己一个巴掌。
大意了!忘记了!陈三的爹临死前明明提醒过我,我却给忘了。
这村里,还有那小脸儿的一个同伙。
我抬头,看着屋外的天色,已经是快要入夜了。
这下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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