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握紧了手中的鬼金羊墨斗。
小黑抬手,接连把那几根萤石灯柱砸烂的粉碎。
萤石里的荧光液挥发在了空气中,便立刻失去了光芒,石头房子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我瞪大双眼,看着我面前的这些人。
在黑暗中,居然只有刘德和三个民兵,有着实体。
也就是说,只有他们四个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剩下的几个民兵,身体皆是无比的虚幻。
还有石头房子的角落,之前那荧光灯柱照射不到的地方,还躲藏着另外的四个人影,我的鳖宝宝眼看的真切,正是柱子和羊孩他们。
这些家伙,全都是鼠魅!一直假借着自己遇光成妖,遁入黑暗成鬼的特性,潜伏在我们身边,制造恐慌,从而抓住机会对我行刺。
我弹起鬼金羊墨斗的墨线,立刻解决掉了两个猝不及防的鼠魅,把他们弹的魂飞魄散。
“暴露了!快开灯!”柱子大喊。
他们立刻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马灯,而他们的身体一接触到了光,立刻又是变成了实体的形态。
“魅怪果然是特别。”我心想。
而这时,因为他们变成了妖的形态,鬼金羊墨斗只能克制鬼魂,所以对他们没有作用了。
他们皆是端起手中的火铳,向着我同时拉起枪栓开火。
“小黑!”我大喊。
小黑立刻是冲到了我的身前,挡下了那些轰鸣的枪火。
“怎……怎么回事?”那群鼠魅都是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们看不见小黑,所以从他们的视角来看,他们的枪火,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截获了一般。
“这法术……有点本事!怪不得黄老大不惜让我们大费周章,也要活捉这小子。”羊孩说。
“黄老大?黄家米铺的黄老板?不是说当初被暴民打死了吗?”我心想。
“现在情况有变,不管了,继续开枪,别打他的脑袋就行,打残了捉住,我们也算完成任务。”柱子说。
然后,他们装填上火药,又是对着我一通猛射。
小黑依旧是替我全部挡了下来。
“你们别愣着!快开枪还击啊!”我对刘德和那三个民兵说。
他们这才是反应过来,举枪对着柱子他们一通开火。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鼠魅被打中了一枪,从他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居然是绿色的。
“日他娘的,这魅怪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心想。
这时,因为我们两方拿着火铳对射,石头房子里面,已经满是弥漫的火药烟气,两边的人都是看不太清周围的情况。
我仗着有鳖宝宝眼,握紧避水剑便是冲了上去,一剑砍掉了之前那个受伤鼠魅的脑袋。
这时,另一只鼠魅也已经是举枪瞄准了我。
可他拉动枪栓的动作,怎么可能有我的剑快?
我一剑砍在了他攥着枪栓的那只手上,直接把他的半个手掌,连同着火铳的枪栓一起砍了下来。
那鼠魅惨叫一声,后退了一步。
我乘胜追击,正想挥剑砍掉他的脑袋,可这时,他却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立刻拍灭了他腰间的马灯。
一失去光亮的照射,他的身体又变成了鬼的形态,我的避水剑直接是砍了个空,挥剑的惯性差点没把我带的摔倒在地上。
“妈的!怪不得他们的装备都是马灯配猎枪,原来还有这种操作!”我心想。
我身后的另外几只鼠魅,也是来不及装填火药,举着猎枪当成是棍棒,朝着我兜头打了过来。
我举剑应战,可他们一个个的都是鸡贼到了极致,用“开关马灯”战术,把我打的毫无脾气。
“可别小瞧人,你们有张良计,我张某人难道就没有过墙梯?”我心想。
我当即是把手里的避水剑丢了出去。
“小黑!接剑!”我大喊。
然后,我拉出鬼金羊墨斗,和小黑背靠着背互相掩护,和那群鼠魅厮杀了起来。
若是他们变成妖,就让小黑用剑砍,若是他们变成鬼,我就用鬼金羊墨斗去弹。
战了几个回合,那些鼠魅便是被我杀的只剩下了三个。
“这小子太厉害了!让黄老大亲自来收拾他吧!风紧,扯呼!”柱子说。
我哪儿肯放他们走?尤其是这个柱子,把我耍的团团转,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可我没想到,那群鼠魅还留的有一手。
他们嘴里接连发出“吱吱”的叫声,然后脸皮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耸拉下来,鼻子也是突然变大,像是颗海泡石一般,手掌变成了爪子,身后生出尾巴来。
看到这一幕,我却是突然停止了挥剑的动作。
这就是……这些鼠魅的真实模样?
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怎么那么像之前无名跟我说过的,东北出马同内蒙萨满开战之时,那些妖变的修道者?
我的心中依稀有了些眉目,关于那枚有着眼球图案的青铜戒指,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在萨满十八层巫塔上所见到的,凌驾于萨满教的动物神之上的,便是那神秘的三只漩涡状的眼睛。
无名一直在追查的,东北出马道门历史上,“妖变之祸”的产生和终结,以及妖妇又是如何诞生的。
铁刹山是东北出马道门的起源地,这里隐藏着的线索,绝对比我想象的要更多。
而所有的秘密,恐怕都是隐藏在无名这番让我前去的“巢城”里。
就在我这一会儿恍神之际,那些鼠魅都是身形迅速的向着石头房子的大门逃去,他们四肢着地,飞檐走壁像是如履平地一般轻松,我根本就追不上他们。
我只能是放弃追击,转头看着惊魂未定的刘德他们。
“你当初是怎么找人来帮忙的?找了一群内鬼过来!差点害死我们!”我怒斥着对刘德说。
“我也没想到啊,一开始说去乌衣镇除妖,极其凶险,所以根本就没人敢来,我一开始也就和这三个后生说好了,谁知道后来柱子又带了八个人过来,说是他们临时改主意,又打算和我们一起去了,我又没有辨妖的眼,不知道他们是假冒的,料不到这一茬啊!”刘德哭丧着脸。
“算了,也不怪你。”我叹了口气。
确实怨不得刘德,因为我自己的炁功也是太过半吊子,不然从村口出发的时候,我就该嗅出来那群鼠魅身上的妖气了。
而现在让那三个鼠魅侥幸逃脱,他们肯定是要找他们的“黄老大”亲自出马,来对付我。
我思量了一下,那黄老大究竟是何方神圣,用的又是什么手段,我还都是一概不知。
兵法里常说,打无准备之仗,是绝对的大忌。
眼下,我还是带着刘德他们先离开这里,出去后,向那个游方道士的鬼魂问清楚详细的情况,再做打算。
于是,我便是招呼着刘德他们,来到了那悬挂着铁笼子的深洞旁边。
我顺着铁链溜了下去,踩在一个铁笼子上,打开手电筒,地下河的河岸离我不到两米,我轻轻一跳就过去了。
之后,刘德和另外三个民兵也接连溜了下来。
地下河的洞穴也是钟乳石洞穴,但是没有那种散发着荧光的矿石夹层,我们打着了手电筒照明,判断出河水的流向,然后顺着河水走。
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走出了洞穴,山洞口在一片高地上,旁边有一棵松树。
此时天将明未明,我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问刘德能不能辨认出来这是哪儿。
“徐家坡,距离小岗村很近。”刘德说。
“这个山坡是阴面还是阳面?”我问。
“是阴面。”
“行,那赶快动手,把那个游方道士的尸骨给埋了,他有了墓穴,便是能人前现身和我对话了,我有好多事要问他。”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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