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小黑抓着那大鼻子落了下来,大鼻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狂呕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战战兢兢的看着我:“这位大爷,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别问这个,快点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去那鬼乡,不然就再让你上天飞一回。”我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屯子里的文盲猎户,关于鬼乡的事儿,我也只是在屯子里老太爷的口中听过!”那大鼻子说。
“小黑,再给他来一次!”我说。
“别!我是真的不知道,没有骗你们,不过我可以带着你们去屯子里问老太爷!”大鼻子急忙大叫。
我和小惜月交换了一下眼神。
“走。”我说。
约莫两三个小时后,我们到了长白山的山脚下,大鼻子把矮马和雪橇寄存在山脚下的马棚里,然后带着我们步行上了山。
大鼻子他们屯子的位置,并不是很偏僻,就在一处离山脚很近的山坳里,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屯子里的人丁也挺兴旺,家家户户都通了水电,看起来条件不是很落后,应该也是沾了双峰林场和牡丹江旅游景点的光。
大鼻子一路和来往的人打着招呼,报备着这趟去送货又挣了多少钱。
“你们谁见到老太爷了没有?”大鼻子问。
“在药铺里。”那人说。
大鼻子应了一声,然后带着我们往屯子的西边走去。
这时,小惜月拉了一下我的衣角,低声说:“我看见这个大鼻子刚才咕噜了一下眼珠子,手指抽动了两下,我唱戏的时候跟宋师傅学过肢体语言,他这个动作表示他还想使坏,等会儿当心点。”
“没事,他怎么使坏都没用。”我说。
那大鼻子带着我和小惜月进了一间药铺,药铺门口人来人往,看起来生意很是兴隆。
“姜家药铺?”我很是惊讶的看着那药铺的牌匾。
我们三个人走过中堂,来到药铺的厢房,眼看着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面拨弄着算盘。
那老头须发皆白,面色却是相当红润,身子骨也硬朗,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模样,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而走在我们前面的大鼻子,突然疾跑了两步,然后躲在了那个老头的身后,同时嘴里大喊:“老太爷!大家伙儿!快来救我的命啊!我被这两个外乡人劫持了!”
虽然我和小惜月早就料到了他的举动,心中却依旧是暗骂了几句,我们越是赶时间,这王八蛋就越是能给人添堵。
那拨弄算盘的老头抬起头,眼神犀利的像是鹰一样,抬手便拔出了柜台旁的一把长剑,把那大鼻子护在了身后。
药铺里的其它伙计,也纷纷围到了厢房里,他们中的不少人手里还拿着猎枪。
“两位,怎么个说法?”那白胡子老头问我们。
“这老头不是一般人,他的体内有炁气,但并不是很强。”小惜月对我说。
“感知的到炁气,那看来二位是道门中人了?可即便如此,也不是你们在这里撒野的理由!乖乖束手就擒!转过头瞧瞧,你们的背后还有十几杆子枪呢!”那老头冷声道。
“一百杆枪我们也不怕,不过我们也不想和你们动手,只是不想伤及无辜!我们也没有劫持那个大鼻子,全是他倒打一耙!”小惜月说。
可那白胡子老头肯定是会相信大鼻子,而不会相信我们这两个陌生人。
“别用枪,动手把他们拿下。”白胡子老头说。
我们身后那群药铺的伙计顿时围了过来,小惜月也是毫不惊慌,她知道就算我不召小黑出来,光凭我自己的身手,也能把这些杂鱼全部揍趴。
可我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柜台上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的一个貔貅石雕上。
我无比的震惊!
我的天,不会这么巧吧?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这家药铺名叫“姜家药铺”,就已经有些惊讶了。
“等一下,请问您是不是姜太保?您可认得张震山?”我问那白胡子老人。
那白胡子的老人也是张大了嘴巴,很是惊愕的瞧着我。
“是我!你……你是?”
“我大伯跟您的书信里,应该提过我。”我说。
那白胡子老人立刻斥退了那群药铺的伙计,疾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和张震山长的确实有三分像,你是他儿子……不,张震山没有儿子,你是他侄子,小东海,是吗?”白胡子老人激动的问。
我用力的点头,说是我。
“这可真的是太巧了!那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又怎么劫持了大鼻子?”白胡子老人很是疑惑的问。
我把事实和姜老相告后,姜老一边向我们道歉说都是误会,一边让药铺的伙计把大鼻子拉出去痛打一顿。
“坑蒙拐骗,胡搅蛮缠,真的是丢我们屯子里人的脸!”
我也是唏嘘不已,之前临来东北时,我有一个捎带着的心愿,便是找到大伯当年来长白山挖棒槌时,结交的那位把头老姜,也是大伯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挚友,告知他大伯的死讯,免得他以后寄去塔山村的书信和礼物没有回应,心中难过。
谁能想到,我居然就这么不期而遇的和姜老相见了,可谓是无巧不成书!
以往的时候,大伯经常会收到来自牡丹江市姜家药铺的礼物和信件,也回赠过姜老不少的礼物,那个貔貅石雕,就是我看着大伯亲手雕的,所以刚才才一眼认了出来。
姜老引着我和小惜月落座后,又是感慨了几句实在是太巧了,然后告诉我们,这个贩卖长白山中特产为生的屯子,完全是由他主事,我们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他去办。
我也是记着我们这趟来的目的,急忙是和姜老说了关于鬼乡的事儿。
“你们要去鬼乡做什么?那可是个要命的地方。”姜老诧异道。
我说我们是要去救人,迫在眉睫。
“可就算是这样,现在你们也进不去,鬼乡的鬼门关,只有每个阴历月的十五号才会打开,而且知道怎么进入的人屈指可数,老头我姑且算一个,所以也算是你们走运,放心好了,这几天你们先在屯子里住下,让我好生招待你们,等到六天后的十五号,我亲自带着人把你们护送到那鬼门关。”姜老说。
姜老的话让我又是安心,又是心慌。
安心的是因为出人意料的巧运,我们如此顺利的找到了进入那鬼乡的方法,心慌的是那狗日的地方,为何要每个月的十五号才会开门?还得让我们再等六天。
“那是自然,鬼乡是孤魂野鬼聚集之所,和阴曹地府酆都城差不多的地方,酆都城一年到头可是只有中元节那一天才会开门,鬼乡一年到头开门十二次,已经算好的了。”姜老摇了摇头。
小惜月也是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不要犯急性子的毛病,无名姐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我们等待的这几天,她就自己联络上我们了。
“希望如此。”我说。
随即,姜老自然是向我询问起了我大伯的情况。
我很是不忍心的告诉他大伯的死讯后,眼看他的眼角慢慢湿润。
“唉,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姜老摇了摇头。
我看着姜老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起来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
“明年开春,我肯定是要拖着我这身老骨头,去塔山村一趟,给你大伯扫扫墓,不枉他当年叫我一声‘把头’。”姜老语气哀伤的说。
我拍了拍姜老的肩膀表示安慰,心中同样是唏嘘不已,为这老哥俩的友情感慨。
当晚,姜老招待了我和小惜月一顿超高规格的酒席,又安排了我们在药铺最好的房间就寝,一切不在话下。
夜里,我和小惜月躺在床上,都是睡不着,挂念着无名的安危。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我拿起手机,眼看着是一条短信。
而发信人居然就是失联已久的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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