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燕子山公园。
早晨,一个古稀之年穿着普通的老头,提着一个鸟笼,慢悠悠穿行在竹林间,老人慈眉善目,精神矍铄。
其间,有不少晨练的老头和他打招呼,从招呼声中,这个提着鸟笼的老头姓梁,是一个乐呵呵的人,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忽然,一个在慢跑中的年轻人经过梁老头的身边,被他鸟笼中的鹦鹉产生了兴趣,停下了脚步。
“你好!”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年轻人对笼中的鹦鹉说。
“你好!”鹦鹉回答道,蹦蹦跳跳的,似乎很开心。
“哦,小伙子,我这只金刚鹦鹉从不对陌生人打招呼的,你可是头一个。”梁老头转头盯着年轻人笑道。
“也许我的人品好嘛,鹦鹉兄弟知道。”年轻人笑了笑。
“你知道它是公的?”梁老头大为惊奇。
“动物和人一样,都有个面相,即便它的穿着是一模一样,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年轻人说。
“有点意思,小伙子,你也玩鸟?”梁老头来了兴趣,索性停下脚步。
“小的时候玩过,现在不玩了。”年轻人实话实说。
“呵呵,你这小子,二十来岁年纪,在我老人家面前说什么小的时候,玩成熟么?”梁老头笑了起来。
“老爷子,我说的是实话,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您多体谅。”年轻人正色道。
“得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问。
“我叫张晓峰,老爷子。”年轻人恭敬地说。
“张晓峰?这个名字倒挺特别的,人也特别。做什么工作的?”梁老头问。
“还在滨海大学读书呢,今天心情不好,逃课了。”张晓峰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哦,那就继续说说我的鹦鹉吧……你以前养过哪种?”梁老头和蔼地问。
“没养过。”张晓峰摇了摇头。
“你刚才说小的时候玩过,现在说没养过,拿我老头子开心是吧?”梁老头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老爷子,小的不是拿您老人家开涮,而是玩和养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张晓峰神色不变。
“那你说说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我老头子玩鸟几十年,头一次听你这么说。”梁老头干脆坐在一台凳上。
张晓峰抬头向竹林看看,发现一只麻雀在不远处起落,就叽里咕噜了几声,就看到那个麻雀向他飞过来,落在他伸出的手掌上。
他抚摸了下这只麻雀的羽毛,手一抬,麻雀欢叫一声,飞走了……
梁老头看得目瞪口呆!
“小兄弟,小兄弟,走,走!跟我老头子去喝早茶去!”梁老头激动地拉起了张晓峰的手。
公园中间就有一家港潮茶餐厅,不少晨练的老人锻炼结束后就到这家餐厅喝早茶,聊聊那些曾经的峥嵘岁月。
两人在一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要了一杯清明龙井。
“三爷,来,我借花献佛以茶代酒敬您老一杯,祝您老人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张晓峰举起茶杯。
梁老头混浊的眼睛微不可察地一凝,愣愣地呆看着对面的张晓峰,良久,放下端了好久的茶杯。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利害,呵呵,不服老也不行了。”梁老头叹了一口气。
“哪里,三爷您老当益壮、宝刀未老、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张晓峰恭维地说。
“呵呵,你这小子,说吧,你是那个码头的?找我什么事?”梁老头变成了三爷,神态肃穆,不怒自威。
“我什么码头也不是,阿飞是我兄弟。”张晓峰正色道。
“你就是阿飞背后的那个峰爷?”三爷又一次愣住了。
道上风传,滨海出了一个什么峰爷,后来又听说是站在城南阿飞背后的人,想不到这么年轻,一个普通学生仔?
“都是低下的兄弟吹捧,用来吓唬一些街头小混混的,怎么能和三爷您相比,提鞋都不配,三爷的大名,那真是如雷贯耳,已经达到了能止婴儿夜哭的地步……”张晓峰一本正经地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把我说成了老妖怪了。”三爷笑吟吟地说,“你今天找我,想帮阿飞那混小子求情?”
“不,和气生财嘛,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您走您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果互不相让的话,结果只能一齐落水了。”张晓峰神色不变地说。
“就凭阿飞手底下的那些人?”三爷讥讽地说。
“没错,武器方面,虽然没有三爷您的精良,但胜在人多,当年抗战,玩的就是人多。”张晓峰说。
“人多有什么用?你知道阿华抓到的那些人根本就不费尽,手枪一顶脑袋,阿飞那些手下腿都软了,还怎么打?”三爷笑了起来。
“不管任何帮派,帮中弟子也分三六九等级的,您们抓到的人基本上都是外围成员,属于跑腿的人物,当然也不能强求他们有什么过人的表现了。”张晓峰抿了口茶说。
“你的意思是,还没有抓到骨干?”三爷眯着眼睛问。
“如果抓到了,我今天也不会到这里来和三爷您聊天玩鸟了是吧?”张晓峰争锋相对。
“哈哈哈……”三爷不顾餐厅里的其他人,开怀大笑了起来。
“那三爷您的意思?”张晓峰狐疑地问。
“这件事情我原本不太在意,让手底下的人玩玩去,你现在这么说,我倒想试试你口中的所谓骨干能支撑多久?”三爷的脸色冷了下来,一股冷咧的气息散发开来。
场面静了下来,张晓峰怡然自得地喝着龙井。
“三爷,这龙井茶不错,多喝点,对您老身体有好处。”张晓峰笑着说。
“来,来,喝,喝!”对着这个处事不惊的年轻人,三爷的眼睛亮了起来。
“三爷您应当听说过曾经盘据在东南亚一个岛上的雇佣兵团吧?兵团司令好像叫什么庞星来着。”喝了一会儿茶后,张晓峰慢不经心地问。
“庞星的雇佣兵团?这你也知道,不简单。……不过,现在好像消失了一样似的,不知去向,他们的那个基地也沉入了大海……”三爷是见过庞星的,对此有印象。
“我倒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张晓峰不动声色。
“你知道?在哪里?”三爷有些惊呀。
“在我手里!”张晓峰握了握手掌。
听到此话,三爷大惊失色!
不过,随后他就笑了起来:“你小子蒙我是吧?这怎么可能呢?”
“庞星死了,是大胡子想夺权杀的,后来大胡子又被我杀了,现在的雇佣兵团,司令是庞星的堂妹庞红,而庞红又是我的女人,现在,阿毫和阿明帮衬掌管部队……”张晓峰尾尾道来。
“你……”三爷指着他愣愣说不出话来。
在城南郊外砖窑关口,几辆奥迪车相继停在路上,十几个黑衣人端着手枪企图冲进去。
他们的对面,阿飞率领二百来个手拿铁管和砍刀组成的人墙,毫无惧色地阻挡了去路,双方皆怒目而视,各不相让。
大白天的发生这种冲突确实有些诡异,但这里的地势是一个死角,没有闲杂人等,冲突双方也没有人报警,就这样对峙着。
“你信不信,我一枪嘣了你?”为首的黑衣人用手枪指着阿飞,冰冷地说。
“有种你就开枪试试?”阿飞挥舞着亮闪闪的砍刀,转身对后面的人说,“兄弟们,今天绝不能让他们跨过去,就是被打死,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凡是今天有死伤的,如果我不在了,我相信峰爷也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不能!”
“不能!”
“……”
二百来个青年统一大喊,声音威武雄壮。
面对热武器,阿飞不得已采用了人海战术。
事实证明,这种方法也起到了一定作用,暂时阻止了黑衣人要进砖窑搜查的步伐。
好不容易追踪到这里,却被阻止了,这让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无所适从,想杀鸡给猴看的方法看来不可行,全面开枪造成的影响将不可估量,这让为首的黑衣人一时难不定主意。
正当他两难之际,裤袋里的手机响了!
“三爷,您有什么吩咐?”他一看号码,吓得赶紧双脚并拢,身子弯下去,恭敬地问。
“阿华啊,把人撤回来吧。”电话另一头,一个苍老但很威严的声音说。
“三爷,这……”为首的黑衣人一脸狐疑,茫然不解。
“我说的话不够明白吗?”苍老的声音不带一丝火气,但接听电话的黑衣人汗水冒了出来。
“是!三爷。”为首的黑衣人放下电话,松了口气。
“华哥,三爷怎么说?”他身边的人问。
“回去!”那个称为华哥的人头也不回去走上了奥迪车。
不一会儿功夫,几辆奥迪车就相继开离砖窑,消失在土路尽头。
“唔哇……”砖窑的人体方阵欢呼着跳了起来。
阿飞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了一个电话,“哦、哦、哦”几声就挂了。
“胡三,安排车去看守所门口等胡元堂,如果人出来了就打电话告诉黑子。黑子,你接到胡三的电话以后就放人。小毛,我们回城。”
阿飞安排好一切,就和小毛回城南去处理一些后续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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