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峰这才留意到这是一幢别墅,暗暗记下方位。
他苦逼地在后备箱像一条狗似的卷曲着,叽里哐啷的声音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好不容易熬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
那两个汉子打开后备箱,把他提出来,又扔在地上。
“哥们,不能温柔一点么?有木有爱心?”张晓峰疼得咧了咧嘴。
“哟霍,这人还挺牛逼的,不求饶,不哭泣,还算是一条汉子,可惜,得罪了何小姐……”其中一个人说道。
“我求饶有用么?我哭泣你们能放了我么?”张晓峰不以为然。
“不能!”另一个面无表情地说。
“这不就得了,笑是一刀,哭也是一刀,我干嘛哭丧着个脸?”张晓峰说得理所当然,说得慷慨激昂。
“有种!我们今晚上就不折麿你了,直接把你扔进江里,那里没有痛苦,你也算是得到了解脱。”那人说道。
“好,绑紧点,不要让我的尸体浮上来,吓着小朋友就不好了。”张晓峰点点头,一脸认真。
“……”两个汉子像看见了鬼似的。
他们做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第一次看到临死的人还这样嘻笑自如,像准备去赶酒席一样。
张晓峰那轻松、镇定自若的表情,让那两个汉子心里也没底,他们心里直打鼓。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在道上混了不少时间了,见过了各种各样装逼的人,但到最后还不是无一例外地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但眼前的这个轻年,到了现在,依然是那么的淡定,那么的从容,尤其是那可恶的笑容让他们瘠背直发冷。
“阿强,你去搬块石头来,我就不信邪了,不怕死的人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说不定是穷鬼,想求死,获得解脱。”其中一个汉子咬了咬牙,给阿强,也是给自己打气。
“阿强,石头搬大点,我身体轻,搬小了我怕沉不到底……”张晓峰对着走远的汉子喊叫,转过头,又对呆滞看着他的人说,“那一个屌毛叫阿强,你就叫阿亮了?”
“是又怎么样?别套交情!”那个阿亮心情烦燥,在地上不断地走来走去。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和你吹吹牛、打打屁,轻松点嘛,紧张干什么?这么晚了,不无聊吗?”他说得很轻松,似乎被绑着的是阿亮,而不是他张晓峰。
“你真的不害怕?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我们可不是闹着玩的!”阿亮停下脚步,低头奇怪地问。
“我不说了么?我害怕没啥用,再求,你们也不可能放了我,我何必要死要活的让你们心里舒服呢?你们准备把我扔江里了,大不了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张晓峰学着梁上好汉的样子,可惜被绑着,手能活动的话,一定拍胸脯。
“这个你也信?”阿亮很震惊,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精神有问题,还是傻。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有时候不得不骗自己,这样过得开心一些。”张晓峰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和我们何小姐到底有什么仇怨?她那么对你下狠手?”阿亮止不住好奇心,这么一个好说话的人居然让何小姐暴跳如雷?
“我和你们何小姐没有什么仇,好像和她哥哥何晶有点过节,她只是为她哥哥强出头而已。”张晓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哥哥不是城南区的公安分局长吗?一个大人物,体制内风风光光的领导,出门前呼后拥的,和你怎么会有仇?”阿亮上下打量着张晓峰,论年纪,也就是二十出头,看外表,也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虽然身穿着一套武警服装,但何小姐说了,这个人是假武警,这么一个小骗子,能和手握权柄的何家对得着么?
“谁说不是呢,何晶上次想污陷我一个兄弟,后来被这个兄弟倒打一耙说他收受贿赂,人证物证俱在,他为此被停职了。”张晓峰说了个大概。
“就为了这个事情?不至于吧?”阿亮很疑惑,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虽然他心黑心硬,但都觉得有点过了。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老子和何家本来就是两路人,何莹那个小娘逼,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能和她有仇么?”张晓峰不满地说。
阿亮点了点头,他从未见到张晓峰,知道他说的差不多,凡是和何小姐交往的人物,他和阿强都清楚。
“你的遭遇我虽然同情,但是今晚上你必须得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阿亮看着张晓峰,已经把他看成了一个死人,拿出一只烟来,自顾自地吸着。
“能给我一只烟抽么?”张晓峰友好地问。
阿亮想了想,就把自己正在吸着的烟弯着腰放在了张晓峰嘴里。
可是还没立起身来,就被张晓峰用绑着的手勒着了脖子,一个翻转,把他摔到在了地上!
张晓峰快速地压上去,一顿猛砸……
很快,阿亮停此了挣扎。
张晓峰奋力一拉,手上的绳子纷纷断裂,然后解开了脚上的绳子,反过来又把阿亮的手脚绑好,从他身上撕下一条布,塞在他嘴里。
只是,绑阿亮的是用布条,而不是从校奎身上解下来的绳子。
他从阿亮的身上搜出一付双截棍,放在身边,才慢慢地吸起烟来。
这时候,阿强才搬了一块石头从黑暗中走回来。
“怎么搬到现在?”张晓峰不满地问。
“这江边,石头很难找,早知道如此,刚才在路上带一块来得了。”听到是张晓峰的声音,阿强也毫不为意,以为要死的鸭子还嘴硬。
在昏暗的月光下,阿强也没有去注意分别阿亮和张晓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依稀看到一个被绑在地上,一个坐着抽烟,就下意识地以为坐着抽烟的是阿亮。就把石头放在被绑着的人身边。
阿强放下石头还没站起身来,忽然后脑槽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意识一空,倒了下去!
“就这么不经打?”张晓峰收起了二截棍,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没有了绳子,张晓峰就把阿强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撕成一条条的布条,也把他绑了。
然后把剩下的衣服放在江水中浸了浸,拿回来放在他俩个脸上擦了擦,阿强和阿亮清醒了过来。
“现在知道我没有求饶没有哭泣的原因了么?”张晓峰口吐烟圈,望着满天星斗,头也不回地说道。
阿强和阿亮面面相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求饶呀?哭泣呀?”张晓峰冷冷地说,取了他们嘴上的布条。
“现在我们落在你的手里,怎么着,来个痛快的。”阿亮怒道。
“你以为我是善男信女吗?你以为我怕呀?你们也不用你们的猪头想一想,何志雄和何晶都不敢把我怎么样,凭什么何莹那小娘逼就敢这么嚣张?她不服气不要紧,只是误了你俩个卿卿性命。”张晓峰可不是善人,从小就不愿意吃亏,别人要他性命,他不会以德报怨。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们?”阿亮的脸色灰白,这才着了慌。
一个人不慌,不着急,说明他还有底气,还有底牌,这一点,阿亮和阿强明白得太晚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布条绑你们吗?这是因为布条不经泡,没有勒痕,这里离大海不远,江水的盐份重,腐蚀大,用不了二天,布条就断裂被江水带走了……”张晓峰像描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阿强强制着镇定。
“我打算制造一场车祸,把你们放在车上,开向江中,临掉江的时候,我再跳下来,你们随着车子往江里慢慢下沉、下沉,即便两天后,有人发现这一辆车,也只能说你们不小心掉到了江里,或者说,你们患有抑郁症,跳江自杀!”张晓峰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让他们俩人心里一凉,冷汗都冒了出来。
“兄弟,求求你大人大量,放了我们的一条狗命好不好?”阿亮居然首先服软了。
“别叫我兄弟,叫峰爷。”张晓峰纠正道。
“你就是滨海市的峰爷?”阿强惊疑地问。
“滨海市只有一个峰爷,那就是我,现在死得服气了吧?”张晓峰揉了揉眼睛。
“峰爷,峰爷,您只要放了我们一条生路,我们这辈子就跟着您,鞍前马后,愿效犬马之劳。”阿亮声嘶力竭地表忠心。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张晓峰感到很好笑。
如果这两个人硬气到底,像一个男人,一个汉子,说不定他会放了他们,但是这种小人的嘴脸已经注定了他们的死亡。
“我们知道何家很多内幕……”阿强说。
“何家的内幕?对我有什么用?”张晓峰歪着头问。
“当然有用,这些大家族都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您只要掌握了这些,对您称霸滨海市大有好处。”阿强着急地说,怕张晓峰不相信他。
“这个有点意思,你先说说看。”张晓峰无所谓地说,一边却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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