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嘉谦下车时,只见他臂弯上搭着一件黑风衣,人依然显得那么斯文而冷静,充满了理智和优雅,瞧着就是一副富有智慧的模样。
唯有额头一绺碎发滑落下来,那碎发的发梢搭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嘉谦弯了弯眸,“嗯,解决了。”
“没死吧?”
嘉谦:“……”
无语地瞪了一眼问出这话的嘉孝,此刻对方正紧挨着顾涵之,没忘记从顾涵之手里拿走一串烤鱿鱼往嘴巴里面塞。
霎时间他那脸色又有点黑了:“吃也堵不住你的嘴,你当我是你呢??”
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就走,“我等会儿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先走了。”
撂下这话头都没回一下。
嘉孝见这,先是一愣,“诶??你往哪儿走?那个姓贾的不是还在你车里吗?”
嘉谦呵呵一声,“蠢货,那是你车!!”
俩人今天开的全是黑色宝马,车牌当初是一起办的,就只差了一位数而已。
宋嘉谦他可是有洁癖的,怎么可能把一个生人拽上自己的车,这万一弄出血来还得花钱去刷车。
而嘉孝双目一瞪,紧接着爆了句粗口,“我淦!!宋嘉谦你可以再更狗一点!!”
然后又扭头看了看。
Emmm……
竟然还真是他的车!
宋嘉谦这个混球,气死他了!!
……
嘉谦走时心里很不高兴,这谁高兴得起来?
从前大伙儿聚会时总是兄妹一帮,如果只幼幼一个人脱单还好,他认为那样的话他跟嘉孝他们还是蛮有共同话题的,可以一起敌视霍斯侨,或者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如今昔日同盟也已陷入了爱河,人家有了伴儿,连着两回几人聚集的大场面,那些人总是成双成对,这就显得他这个孤家寡人格格不入。
呵呵,还是工作最香,事业最香,那狗屁的恋爱谁爱谈谁谈,反正他不需要。
冷着一张脸驱车前往提前与客户约定好的地方。
嘉谦自从考取了这张律师资格证之后,首先第一场官司就令他一战成名打响了不小的知名度,而后面经手的诉讼案件也使他成为一个司法场上的常胜将军。
这次慕名找上他的雇主有点特殊,听闻是关于遗产继承的案子,大致就是老人生前富有,但过世前越过了几个儿子和孙女,反而把名下基金股票等等全部留给一位出国多年的孙女,而这也引起了那些儿子和孙子的不满。
不过这约见的地方有点特别,是一家花店,名叫“等待幸福”。
穿过了红绿灯,又操纵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儿,等把车子停妥后,他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看向不远处的那家花店,从门脸和招牌看起来这家花店布置得很是幽静典雅,也很有格调,是个二层小白楼,哪怕是冬日,但隔着花店的玻璃门能看见室内花团锦簇的模样。
他眉梢微微一挑,旋即下了车。
“叮铃铃~~~”
当嘉谦推门下车时,听见挂在门前的贝壳风铃声在清脆悦耳地响起,室内有一台黄铜大喇叭的留声机,正在播放着一张很有年代感的黑胶唱片。
花香宜人,满室的清香,十分馥郁,但并不刺鼻,可不论是那悠扬的曲目,还是这淡淡的香气,都渲染出一种很特别的氛围,让人浮躁的心情下意识地沉静下来。
“……您好?”
他听见左侧传来一些动静,密集的花架后传来些水声,隐隐似乎有一道曼妙的身影隔着绿萝在花架后晃动。
“我是宋嘉谦,您是傅韵柔小姐吗?”
对方正拿着个小水壶浇花,闻言放下水壶,回答说:“我是,麻烦宋律师稍等一下。”
之后洗了一把手,这才转身饶过那些姹紫嫣红又缠绕着绿萝和藤蔓的花轿。
嘉谦看了看四周,正瞧着这家花店的室内装潢和布局,应该是请了一位风格很特殊的室内设计师,整体以暖白色为主。
待客区域的米白色布艺沙发,上方放着几个波西米亚风的抱枕,颜色鲜艳的抱枕和柔软的沙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扶手边还有一只镂金铁艺的茶几,上方有一杯喝剩的拿铁正在散发出余香。
“抱歉,让您久等了。”
这时嘉谦听见一阵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回过头,但突然愣在了这儿。
“……宋律师??”傅韵柔眉梢一挑,旋即又柔和轻笑,“您这是怎么了?”
嘉谦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没怎么。”
就是有点意外。
他见过这人。
上次情侣局时,一帮人在一家餐厅里聚餐,当时孙萍萍和乔洋听说了这个消息于是也决定过来凑热闹。但孙萍萍来得稍微晚了点儿,那人上楼时冒冒失失地撞上一位犹如人间富贵花似的大小姐。
当时嘉谦就心想,对方那气质是真的很夺目,令人记忆犹新的是那位大小姐当时如众星捧月,一副高贵模样,衣着打扮也更加商务,更适合职场,也更凌厉。
可如今眼前这人……一头漆黑顺滑的长发随意地拢在那优雅修长的天鹅颈后,皮肤白得吹弹可破,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而有礼的浅笑,但瞧着却少了几分富贵傲气,多了几分闲适自得的居家气息。
“请坐,”这时傅韵柔开口,抬手向嘉谦示意,而后引领着嘉谦走向不远处的那片会客区。
“宋律师是喜欢咖啡,还是茶叶?如果是茶的话,我这里有龙井普洱,也有苦丁和白沙茶。”
“不必,先说正事。”
嘉谦从公事包中抽出一份文件,然后针对傅家这个案子开始和傅韵柔商谈起来,“基础资料我这边已经看过了,不过这件事情有些麻烦,傅老先生并未正式立下遗嘱,仅是一句口头遗言,从法律上讲,您的父亲、兄长,以及那些叔伯依然享有法定的继承权……”
他一旦陷入工作状态给人一种铁面无私的感觉,那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不论谈吐言语还是行事姿态,都显得那么干脆和利落。
傅韵柔则是笑盈盈的,一边啜饮着她那杯拿铁咖啡,一边聆听着嘉谦的分析。
而今日只是双方初步交涉而已。
过了大概半个多钟头。
“那么就先这样,剩余资料等我这边准备妥当后再联系你。”
嘉谦站起了身,傅韵柔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是浓黑如墨了,“这次真是麻烦宋律师了,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可不可以请您吃个饭?”
嘉谦一怔,而后眉梢挑了挑,“这就不必了,职责所在,记得律所费用直接打我账上就好。”
说完他欠了欠身,然后直接走了。
傅韵柔:“?”
先是一怔,而后失笑,“这人还怪有意思的。”
这就是他们二人的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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