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就知道了，肯定都是你爱吃的。”
洗完手，我又被林晓雅推着来到客厅。
客厅里的饭桌上面摆着不下六七道菜。“这么多，咱们两个能吃完吗？”
“吃不完就放着呗，快，坐下陈叔。”
“好，好。”
我坐在桌旁，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几道菜，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
韭菜炒牛肉、孜然羊肉、凉拌苦菊，这些的确都是我爱吃的菜。
但爆炒腰花、粉丝蒸生蚝、甲鱼汤，我看着眼前几道耗费时间绝对不少的菜，心里却有些怪怪的。
林晓雅被我这么看着，表情也有些扭捏起来，把玩着手里的筷子道：“陈叔，前几天，您那么辛苦，我怕您累着，就想着做几道菜给您补补。”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指着那道熬成奶白色的甲鱼汤道：“这个也是你自己做的？”
“嗯，甲鱼是让人家杀好的，我早上就起来熬了。陈叔您尝尝，味道可好了。”
我没有拒绝林晓雅递过来的汤碗，接过尝了一口，汤头浓郁，的确是一品好汤。
但放下勺子，我的心里却浮现出一些另外的事情。
“晓雅啊，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明白。”
“什么啊，陈叔。”
林晓雅一边给我夹着菜一边道。
我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道：“再过两个月，就该是你生日了吧？”
林晓雅一愣，似乎没有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还是点点头：“是啊，快了。”
“过了生日，你就24岁了吧。”
听我提起年龄的话题，林晓雅有些不乐意，咬着筷子道：“陈叔你突然提这个弄吗？”
我放下筷子，继续道：“没啥，我就是想说，你才24岁，而我没剩多少年了。”
“陈叔您说啥呢！你身体那么好，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林晓雅有些生气，但我看着她，还是坚持把话题继续下去：“宝贝，你要明白，陈叔肯定是会走到你前头的。”
“陈叔！你还说！”林晓雅嘟着嘴，不悦的道：“不许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你看陈叔现在的身体貌似是还不错，但实际上啊，我也老了，我不可能一直都陪着你的。”
我还在抒发着自己感慨，林晓雅却低下头，筷子也放在桌子上，神情有些落寞。
“晓雅？”
“陈叔，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失望了？”
我被这个问题问得心口一滞。
失望？
对于林晓雅，我其实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不如说完全相反，她是我最自豪的林晓雅，刚子能把她娶过门永远是我最自豪的成就。
但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不，我没有失望。
如果说失望，那也是对我自己的。
对于我自己早年忽略掉林晓雅内心感受的失望，以及最终没能控制住心底的欲望的失望。
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林晓雅有失望呢？
我看着林晓雅，柔声道：“宝贝，我从来都没对你失望过，我只是想说，我是不可能陪你走完后半辈子的。”
“那就让我陪着你！让我陪你走完这辈子！”
林晓雅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已经浮现出泪花，这让我很心疼。
“不行吗，我不能陪着你吗，”
我摇头否认：“怎么可能不行啊，我巴不得你陪着我呢，你可是我林晓雅。”
但林晓雅并不满意我的回答，她神色黯澹：“只能是林晓雅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用沉默为这一段对话画上休止符。
“吃饭吧，再不赶紧就都凉了。”林晓雅没愿意起来，坚持紧紧贴在我身边。
“好了，好了。”
我安抚着她，恍然有种回到她刚嫁过来前的既视感，“那你就坐我旁边吧，难得的一桌好菜，可不能浪费了。来，把筷子拿过来，还要我喂你啊？”
林晓雅终于肯拿起筷子了，但我看得出来，她依然很不甘心。
一顿饭最终吃得沉闷无比。
我虽然不时发自内心地称赞林晓雅的手艺，但林晓雅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和往常一样夹菜、为我夹菜。
但她最后没吃下去多少东西，这我都看在眼里。
吃完饭，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快九点了。
林晓雅主动提出要去洗碗，连我要帮忙打下手的提议也完全无视。
我看着她有些寂寞的背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电视机一直都开着，但我和林晓雅都无心注意节目的内容。
洗好了碗筷，林晓雅又把厨房打扫一遍，最后脱掉围裙，坐在我的旁边，客厅里的沙发很窄，林晓雅只能这么贴着我坐着。
我没有从林晓雅身上闻到那股她平常一定能闻到的香气，但微微的汗味和头发里传来的洗发露的味道却不知为何让我更加无法自处。
“宝贝，快９点了，你也，”
“陈叔，你就这么想着让我早睡吗？”林晓雅看着电视，口中语气轻轻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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