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心儿,我必须要你活着,你必须给我活着,你是唯一可以代替天雪的女子,回忆过去,心儿与天雪确实存在诸多的相似和区别。
想想这些,想想将来,想想现在如此内忧外乱,此地确实不宜就留,五里坡外,应是最后一次见面。
九公主怎么也想不到风伤此行已经做好了打算离开,离开禹都之前,风飞扬确实去见过天子。
天子见风飞扬和雨点风兄弟二人情深义重,又是去意已决,而且盐河城那边现如今正遭受到敌人的入侵,危在旦夕,便许风飞扬和雨点风离开了禹都。
之前招兵买马和训练的那一些将士们,全都归咎于雨点风所管制,编制成了一支新的军队,虽然人数不过才五万。
风飞扬从千人什长升任为都骑校尉,同时,兼任冷月心的谋士一职位。上司此时正在浴血奋战,凶多吉少,部下当力挽狂澜保住主将。
许雨点风先带着兵马已经沿着洛阳小道往盐河城方向去,风伤自己在五里坡外等待木若心的出现。
一直等到午时过去,那灼热的太阳到了未时的点,仍然不见木若心出现,而此时,若是多耽误一刻钟,冷月心便危在旦夕,风飞扬左右逢源。
以长剑在山崖旁边的一棵树上刻画了几个大字,希望如果若心来了能看得见,却在转头的那一刻,不知道那树皮竟然整块脱落,没有了字迹。
背对着这一棵扶桑树,脚步渐行渐远,往山下走去,多么渴望还能见木若心一面,问她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可心中此时已经知道了答案。
申时三刻,木若心来到五里坡处,此处满地黄花堆积,落叶飘零,初春,积雪渐渐融化成了积水,滋润凋零的大地。
“本以为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你为何不给?千年浮生梦,红颜碎君心!风飞扬,我不管你在这张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是不是出自你真心,你既然不解释,那我便是信了!”
望山崖的一端,那边是一条苍茫的黄河,望江河,望不穿。
木若心挽着头发,穿着一声乌月国的服饰,也是去意已决,身上的包袱空空如也,除了那一块玉佩。
一竿玉色的笛子在手中拨弄,巧嘴轻轻吹动,抑扬顿挫幽幽绕耳堪称天上神曲低沉的笛声呀,幽幽婉转悠长沉重悲凉。
“一曲肝肠寸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我放下了整个伐楚大计,便是为等待你的这般负我?我恨你!”轻轻一吹口哨,一匹黑色的汗血宝马从山下奔驰上来。
木若心款步走到战马面前,解下马鞍,换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上马背,随着马蹄声逐渐淡忘了这里所发生的故事。
一个人形影单只,行走了两日两夜,终于回到了朝阳城,乌月国的新都,一身华丽高贵的衣服,显然显示出了这名女子的身份,然,还是有人竟然敢当众拦截。
木若心一双冰冷的目光看过这几个持着长枪的侍卫,愣是只字不提,但凡有人敢阻止前行,必然死路一条。
一个侍卫长枪阻拦在木若心的胸膛前,木若心大吼一句“找死!”,抓着那枪头,用手臂重击长枪,竟然将那枪头摘了下来,猛地掷中了那人的胸膛,穿体而过。
“好好好!”一位打扮有些飘逸的少年走过来,连翻称赞。
少年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
“武功不错!好一身蛮力,看你这如此意气风发的样子,我是真的不打算告诉你你的靠山木青云现在已经倒下了。”男子的嘴角泛着狡黠。
“不过你放心,本王子也是一爱才惜才之人,如果你能脱离他而归咎于我帐下,你在他那边是如何地位,本皇子一样可以给你!但是,你若是真的不识时务,那本皇子也只好无奈了!”双手依旧拍赞,阴险狡诈反常丝绝不比寻常人差。
“让开!趁老娘我现在还没有发火,最好离我远一点!”木若心下马,牵着马。
“哟!瞧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前些时间听说你还在那边被人如何宠爱不舍得回来,怎么现在竟然自己回来了?莫不是被那男人给甩了?哈哈!”
见木若心不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继续说,“不如这样吧,索性你就干脆从了我,做我的妾妃好了,一来我保证不会冷落你,二来呢你想要的锦衣玉食生活我都可以给你!”
“无聊!”牵着马靠近木落云,肩膀撞了一下木落云的肩膀。
想到木青云此时还不知被关在何处,木若心忽然站住了脚,头也不回的问:“我问你,你兄长青云现在在何处?”
“哟哟哟!你说你要是能像关心他那么关心本王子,本王子又岂会不想告诉你?但很不幸的告诉你,他被我母皇关在了那寒冰地牢里头,说不定此时已经被冻成傻子了呢!”虎毒不食子,木落云又怎么会想到其实木青云根本无伤大雅,在那里此时不过只是面壁思过而已罢了。
兄弟相残,实属木青云最为不愿意看见,一个人在寒冰地牢之中,用木炭在墙壁上画了一幅画。
画中,豆萁在锅下边燃烧者,烧出了眼泪,而锅里边此时正蒸煮着一些黄豆,也带着表情。
寒冰地牢的大门忽然打开,暂时落下了一些日光,一个冷酷的女子正从昏暗之中走过来,看见木青云画的这一幅画,不免感叹:“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错,表达的意思十分淋漓尽致!”
“青云不才,画的粗陋,就连母皇也看不懂我这画的是什么意思,难得还有你是最懂我的人!可你此刻不应该是在楚梦国里边么?怎么忽然回来找我?”木青云甩过发鞭,背对着木若心。
“听元帅这么一说,似乎若心回来的不是时候?又还是说元帅并不欢迎若心回来呢?”那睿智的目光,冷凝的眸子,冷冷的声音。
“我木青云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又怎会不欢迎?青云无非只是惊讶你怎么忽然的就从那边回来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你都完成了吗?”此次伐楚关系和意义重大,木青云需要谨慎再谨慎。
借着牢房墙壁上的四盆油灯,依稀可以看见地面上那被分拨而成的几处地方,有三处是用石头堆砌的,有的是用木棍折断所垒,每两处堆积相隔的地方应有些差距,而且地面上那用来连通每两个堆积点的炭黑线路也是不同,错综复杂。
然而,却有一根穿过了好几个堆积点的粗黑线,特别用了加粗来标明,而这些堆积的地方上边,分别放了多少不同的银子,有的是一两,有的是二两。
“看元帅的这一张分析图,加上元帅的决策路线,如此周全,轻重和难易程度都已经了如指掌,想来要灭了楚梦国便如同探囊取物,但不知之前元帅所交代若心去做的那些是否都还重要?”明知故问。
木若心蹲下身子,从有三个碎银的地方博了一粒给旁边的一处累堆,“元帅的进军路线确实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稳中求进,步步为营,灭了那楚梦国,绝非难事,可有些时候,如果我们能够大胆一些的去尝试用奇谋,不走寻常路,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能为我们的计划推进不少!”
“话是如此,然,你跟随我征战也有半年,应该知道我想来拘谨,从来不喜欢冒险!你说的把淮南和淮北的侧重点互相调换,或许可行,可这不免有些许太过于不确定性,冒险!”
“你应该要清楚,此次伐楚,我木青云是下了一个很强的决心,此战只许成功,而不许失败!”为了木若心,伐楚势在必然,只有灭了风飞扬,木若心方才会永远无牵挂。
“将军过于谨慎了!那淮南现如今是由昔日冷月心帐下的得力干将宇文画所坚守,本就不容易攻取,据说那宇文画曾赤手空拳将一只吊睛白老虎的皮给拨了下来给木若心做成皮衣,又曾一骁勇善战著名,有其坚守淮南,元帅不会想要强取吧?”在天牢里分析今后的战局。
木青云:“那依你之见,我们是应该先取淮北再取淮南了?可这淮北一代还在飘雪,我等从西南往东北进军,抵达那淮北城,战线拉得不免有些太长了,这可是孤军深入,若是万一…”
“没有万一!楚梦国三十六座城池,如今有二十五座仍然是我们的,其东南十二郡地,亦是有不少在我等掌控之中,只要我等在绕过淮河攻取淮北的同时,以淮郡一代的兵力北上攻取淮南城,那宇文画决计不敢发动一兵一卒北上阻止我等攻取淮北!而待我等攻取淮北之后,又可以南下,与淮郡一代的兵力形成南北夹击淮南城,纵然那宇文画再如何有万夫不敌之勇,也不见得能挡住我军三十万铁骑!”木若心分析得头头是道。
两人在分析之中互相取长补短,正形成了一个新的整体伐楚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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