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江面上,宁静无波澜,大雾弥盖在江水之上,又是阴天,无日光渗出来,显得气氛有些昏沉。
一个人用力的划着小船,十分吃力,双手都快要断了,累死累活的,终于接近风飞扬这边的阵营。
心中充满期待,很快就可以看见飞扬了,越想越努力,小舟在缓缓前行。
忽然间,但见十几支弓箭忽然飞射过来,射落在江水之中,有三四根斜着刺在木船上,其中一支,呼,穿过萧梦蝶的耳旁,有惊无险,悬着的心落了一下,缓了口气。
“是谁敢对本公主这么无礼?你们别乱放箭啊!我是你们的公主殿下,真的不是什么奸细!”萧梦蝶担心害怕着,缓缓划船。
两军正对峙,而且又是从北方下来,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大胆!竟然敢冒充我们的公主殿下!还不赶紧停止划船,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若是敢反抗,格杀勿论!”隔着大雾,只看见江面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在靠近,听声音是女的。
十几条小船从芦苇穿出来,顺着那女子的船划过去,很快,包围了这个女子的船。
“果然是敌人的奸细,一看这身上穿的服饰就知道,你还想要怎么狡辩?”一个士兵率先扔出金钩,勾住了萧梦蝶的船只,其它的钩子依次钩上去。
就这样,萧梦蝶被自己人给活捉了去,用粗大的麻绳捆绑着手脚,浑身不自在,一边发着公主脾气,一边谩骂着。
风飞扬暂时不在,负责观察江面上动静的是冷月心,她正在岸边巡查,这时候,两个士兵忽然向前上报,称呼自己抓了一个敌人的细作,问是否要严刑拷打逼供。
冷月心挥手不耐烦,“既然是敌人的细作,那么便依法处决了吧!问下去,她也至多只会说一些实在的话!”
士兵甲:“可,她好像是个女的,而且自称是我们的九公主殿下,她的脾气可倔着,您要不要过去看一下,这万一弄错了,可是…”
“不必!此人乃是从北方江面而来,又听你们说的是那乌月国的服装,何况,你们见过九公主殿下吗?她能吃苦吗?怎么可能会来我们这种地方?且又来这里做什么?不用多想也知道那必然是敌人的细作,把她给绑了扔到江水之中喂鱼去!”冷月心不屑一顾。
士兵乙丙丁把九公主殿下押了过来,听到冷月心说的这句话,顿时来气,蹦跳着走过来,“冷月心,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吗?竟然敢将本公主投进江水之中去喂鱼?你是想要你的脑袋搬家了是吗?”
回头看,果真是九公主殿下,这几日,冷月心的脾气一直不好,情绪十分坏,九公主来的不是时候。
本以为冷月心会道歉,以礼相待,出乎意料的是,冷月心竟然公然顶撞九公主殿下。
“我说我的九公主殿下,你闲着没事做吗?没事跑来我们这里做什么?你说说万一你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家飞扬如何担当得起?看你如此不想自己安全,,索性不如我直接将你投入江水之中喂鱼便是!反正也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份!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冷月心,你反了你,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呢?”九公主刚骂完,但见冷月心忽然走过来,揪着九公主的衣领。
一边揪着九公主的衣领,提起来,吓得九公主不敢说话,吼道:“你倒是继续叫嚷啊?看我等下不把你扔进去喂鱼了,飞扬不在,现如今这里可是由我做主,所以你要是想活命的话,给我说话小心些!”
“你、你,冷月心,你这样太狠了吧,太不给本公主面子了吧?你怎么可以跟本公主这么说话?”委屈巴巴,心头有些害怕。
冷月心继续吼了继续,总算吓得九公主完全不敢说话,只好依着冷月心,心中却是记下了冷月心的举动。
哼,敢这么跟本公主说话,等飞扬回来,看我怎么惩罚你!等我回去到禹都,我必然让我父皇降你父亲的军衔,反正你爹也已经老了,那大将军的位置也该退位让贤了。
心中的愤怒写在脸上,冷月心怒了几句,才松开了绑。九公主第一个乱闯乱冲,去找风飞扬。
“你乱闯也没有什么用!就算你翻遍这里,这两日你也休想见到他!也不用等他回来,明日你便给我离开这里,少在这里给我添乱!战火连绵,我们可没有心思管你死活!”冷月心斩钉截铁。
九公主偏不听,一边找寻,一边想着风飞扬到底去哪了。
木青云军粮物资充沛,然而,风飞扬这边粮草早已紧缺,断了两日,军中将士们食不饱,睡不好,每日怨天尤人,毫无斗志。
此战迫在眉睫,为了安定士兵们的军心,必须补充粮食供给,在淮南这边没有军粮物资可以自给自足。
听说前几日燕国竟然以德报怨,给禹都送来了大批的军粮物资,犹如雪中送炭,这或许是最后的希望。
然而,从禹都到淮南路途艰险遥远,中间许多道关卡皆是在木若心兵力的控制之下,想要把军粮安好无损的送过来,无疑是难如登天。
这便是风飞扬最为头疼的问题,思来想去愣是没有好的法子,钟离春主动请缨,前往与禹都最近的地方负责接头,与从禹都而来的人一起护送军粮。
看那钟离春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风飞扬完全不放心,“钟离春啊,你可知道这批军粮不仅关系着我们这十万兵马的生死,更是关系着我们楚梦国的生死存亡呐!”
见风飞扬如此不信任自己,钟离春披肝沥胆,拍了拍胸腹,道:“将军若是不放心钟某的话,钟某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完好无损的把军粮送回来,愿意接受军法处置!”
营帐之内已然无人,都已经各自去负责准备即将要发生的战争,无奈之下,只好应了钟离春的请求。
看着钟离春走出军营时候那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风飞扬的眼皮跳了一下,“钟离春,切记莫要贪图捷径而走天门关,那里虽然与这边比较近,然我想,必然是凶险万分!”
世事难料,没有人能真正意料到今后所发生之事,然,根据之前朝中的情况,与前些年曾有过的案例,料想禹都之内必然有那乌月国的细作,想要把军粮顺利送达淮南,如登天一般。
风飞扬让宇文画率领了一支小部队,跟在钟离春军队后边,暗中观察和保护军粮,一旦情况有变,以防万一。
九公主乱闯,来到营帐之外,闻见有风飞扬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坚决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来。
看见风飞扬站在主将桌面前,意气风发,雄发英姿,才明白被冷月心所欺骗,原来风飞扬一直在军营之中。
恰巧从宇文画旁边走过,听宇文画说了三两句话,看看宇文画的这身材,总感觉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宇文画,可又偏偏想不起来。
“宇文画?我们之前是不是有在哪里见过面?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九公主挠了挠头,问道。
“公主见笑,宇文画这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公主殿下,实在是荣幸之至,哪里在之前什么时候见过九公主殿下你呢?我想一定是你记错了,或者那声音不过只是相似而已罢了!”宇文画笑了笑。
虽然是这样说法,想来也有道理,然而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感觉。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见到风飞扬还要值得高兴,便忽然扑向风飞扬,一个迅速的冲过去,跳起来抱在风飞扬的身上。
“飞扬,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知道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还有,你不在的这些天,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么难受啊,总感觉心里边空空的,平日里,父皇总是喜欢亲近淑妃娘娘,都快忘记有我这个女儿了,他也不爱我了,你也不在我身边,真的是没人关心我了呢!”九公主忍不住把心中的苦水一遍遍倒出来。
又继续把心中对风飞扬的思念和喜爱说了一遍,本以为会得到风飞扬的同情和关爱,然而,结果出乎意料。
只见风飞扬忽然把九公主坐了下来,双手抱拳,“九公主殿下这般千里迢迢,不顾凶险前来看望风某,风某实在是感激不尽,然而,你我君臣有别,实在是不宜过分亲近!”
九公主听见就心烦,张口想说话,却见风飞扬忽然打断了,继续说道:“再者,此处乃是军营阵地,一旦打起仗来,更是生死胜负难料!实在是不适合九公主殿下如此大驾,不如这样吧,风某现在便让人把你送回去,如此一来,倒也不用担心公主殿下你的安危了!”
“她赶我走,就连你也赶我走,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赶我走,难道是为了她吗?虽然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肚子里怀的是你的骨肉!”
“她能留下来与你一起同生共死,那本公主就为什么不能?你知道本公主是不会介意你已经有了她的,我可以心甘情愿做你的小妾的嘛,你都说了这里这么危险,那我更应该留下来照顾你了,和你一起同生共死!”九公主忽然抱住风飞扬的身躯,委屈的哭泣。
哭得昏天暗地,把方才在冷月心那边受到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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