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上了一轮,安初萦还有许多话没说出来,现在又觉得没必要说了。
她原本想着,高云瑞就是个成功商贾,几年时间家产也是有限的。自己手里有钱,诱之以利定然可以说动他。
真到国公府呆不下的时候,她出了国公府,也有个退路。
哪里想到,几年时间,高云瑞都投到秦王门下了,自己这个曾经的千金小姐,拿什么去说动他。
也是她思虑不周,只想高云瑞在外面,有个能依靠的也就够了,也就没再留后手。
“我看萦小姐眼中带愁,可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高云瑞关切问着。
从进门开始,安初萦虽然脸上笑着,眼底的情绪却是掩不住的。他最善察言观色,如何猜不出安初萦的心思。
安国公府高门大户,寄养孤女手里又有丰厚的嫁妆,现在正值花期,只怕有人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也没什么……”安初萦说着。
只是她一语未完,红玉就抢着道:“小姐正愁着呢,府里的二夫人算计小姐的嫁妆,想把她许给娘家侄子。”
虽然安初萦说过,此事她自有办法。但是安初萦只是一个深闺中的小姐,二夫人是长辈,她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此事,她这几日都是入夜难眠。现在屋里,年婆子,高云瑞都不是外人,可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更何况他们四个人呢,总能商议出一个好办法,解了小姐的困局。
“红玉!”安初萦声音带着几分斥责。
要是只告诉年婆子就算了,自己的奶妈也不是外人。高云瑞可是正经外男,像这种事情说与他听,实在大大不妥。
“二夫人的娘家侄子?”高云瑞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却是道:“可是赖家大爷?”
赖家早就是京城破落户,与秦家不相上下,都是既穷又不要脸的人家。赖家成年未婚的少爷总共三个,没一个成人的,都是混帐。
红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是哪个。”
安五娘只说是二夫人的娘家侄子,具体哪个并没说。
安初萦皱眉道:“只是一件小事而己,我回绝就是了。”
红玉实在多话,她己经喝斥过了,没想到红玉还是说。
年婆子听得一脸担忧,安初萦说的简单,但上辈说亲,哪是这么容易拒绝的。不过高云瑞在场,她并不发言,只是斥责红玉:“小姐跟前,如何这等放肆。”
安初萦正想再说,就听高云瑞淡淡一笑,道:“确实是小事一件,不值得挂怀。”
安初萦只觉得高云瑞口气古怪,不禁看他一眼。
只见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神情恭敬而淡然。再配着他的长相,不管怎么看都是温和儒雅的小书生。
年婆子说他欺男霸女,狼子野心,只凭这面相,实在看不出来。
“小姐莫急,此事还需从常计议。”年婆子说着。
话题就此提住,又说了几句闲话。安初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年婆子也觉得该走了,道:“小姐是偷偷出来的,若是家中长辈得知不是玩的,要早些回去才好。”
高云瑞却是显得一怔,神情显得十分不舍,直直看着安初萦。
足足两年零七个月二十一天,他思之又思,想之又想,奈何那样的门第,他依然无法踏足。
只是安初萦己经站起身来,他也只得跟着起身。
红玉拿来大氅,又把雀金呢包好。
“多谢这么久以来高先生的照顾。”安初萦再次向高云瑞福身见礼,“以后还要劳烦先生关照。”
“萦小姐太客气,照顾你本就是我份内之事。”高云瑞说着,“我送小姐。”
安初萦微笑着,也不拒绝。
高云瑞直送到后花园角门处,安初萦笑着道:“麻烦先生来一趟。”
“小姐客气。”高云瑞说着。
安初萦转身进门,高云瑞呆呆在门口站着,直到再也看不到安初萦的背景,他的神情依然显得十分不舍。
也不知道这样呆站了多久,直到他的小厮牵着马走过来:“高爷。”
发怔中的高云瑞似乎是梦中清醒一般,猛然转头,却再没有刚才的温和。漂亮的脸上逸出的却是阴毒,更趁着他面如花,却是罂粟花,漂亮却无比危险。
不需要再伪装,也不需要再隐瞒,他对安初萦的刻骨相思,以及骨子里的阴毒。
他翻身上马,直到出了安国公府的后街,吩咐牵马的小厮:“今晚上我要在解语楼摆酒,把相熟的公子哥们都请了。对了,一定要记得把赖家大爷叫来。”
说到赖家大爷时,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带带浓浓的恨意。
猪狗一样的烂东西,也敢肖想安初萦,不杀之难泄心头之恨。
且说安初萦回到后罩楼,虽然是偷跑出来的,但做为小透明,国公府上下皆因为安太君着着忙碌,离家半天根本就没有主子会注意到。
“我就说嘛,云瑞是个有出息的,竟然投到了王府门下,还得王爷的赏识。”红玉一脸兴奋说着,只差在屋里转圈了。
情郎能有好前程,再没有比这更让她兴奋的了。
安初萦看着高兴的红玉,突然明白年婆子为什么不同意这门亲事了。高云瑞爬的太高,走的太远,红玉要是跟了他,未必能有好结果。问:“高云瑞投身王府的事,他没跟你说吗?”
红玉呆了呆,摇摇头道:“他以前说过,自家做些小生意。”
安初萦回想起上次见高云瑞的情况,那是两三年前,回想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商贾不错。刚放了身契,就是想巴上王府也没有门路。
不过两三年前能混成这样,高云瑞确实是个人才。
“他一句没提过吗?”安初萦问着。
红玉摇摇头,道:“他与我一处时,很少提及自己。”
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滔滔不绝讲府里的事,不外乎是跟安初萦在一起的日常生活,高云瑞总是听得津津有味,她更乐得讲。
再就是安初萦托付的差事,比如春秋两季田租。安初萦在万宝楼订的衣服首饰,喜欢哪家馆子的吃食。
每每安初萦在外头要买什么东西,高云瑞总是会多买个两份,一份孝敬安初萦,一份送于她。
她一直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是极好的,既和谐又温馨。
“以前他说自己做生意,他可曾带你到店里去看过?”安初萦又问,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红玉再次摇摇头,道:“店铺里头乱,他说不方便。”
安初萦明白潜台词,也就是说红玉连高云瑞店铺门朝哪都不知道。
一个男人,不管嘴上说的多好听,开了店铺不领着去看,投身到王府换了体面工作一声不吭。
放到现代,也就是炮友的情义。
就是在古代,此男也是无心无意的。
“小姐,你忧心什么?”红玉问着,实在是安初萦脸色凝重,十分难看。
安初萦看看红玉天真的脸,又想到年婆子跟她说的话。原来她是中立的,实在是婚姻大事不好做主,不如任她们母女商议。
但今日看到高云瑞,她深知婚事不妥,年婆子和红玉又待她极好,便直言道:“前几日年妈妈来求我,希望我放你出去,我己经允了。年妈妈看中的那户人家是极好的……”
不等安初萦说完,红玉先变了脸色,径自打断安初萦道:“小姐,你一直是不反对的。”
一直以来她去见高云瑞,安初萦都是知道的,甚至有时候还打趣她。
年婆子给她寻的亲事,她如何不知道,为此母女俩吵过好几架了。米铺的儿子,没钱,长的也很难,跟高云瑞比就是野鸡土狗,她心怡高云瑞己久,如何能愿意。
本以为安初萦给她做主,年婆子也不能怎么样,怎么也想不到,安初萦现在也这么说。
安初萦叹气道:“此事是我的错,应该先见见他的。”
都说莫欺少年穷,但哪里想到,这个高云瑞真有通天的本事,短短两三年变成现在这样。
“他……他现在不是很好吗……”红玉不禁说着。
在她看来,高云瑞这是出息了,安初萦应该更满意才对。
“他就是太好了,你才不是良配。”安初萦不禁说着。
世间最好的夫妻,就是你有才,我有貌。你万贯家财,我家财万贯。
像高云瑞现在这样,完全可以挑个小姐娶。红玉要真是绝色倾城,那也是优点。红玉几乎是一无所有的,凭什么让高云瑞娶她。
“他……他……”红玉结巴起来,好一会才道:“他待我是极好的。”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意给他当妾?”安初萦直问出来。
听红玉所说的,高云瑞对她是相当冷淡。但是红玉既然如此喜欢他,那就索性收房,多个人少个人无所谓。
红玉顿时呆住了,她一直想着嫁于高云瑞为妻,从来没有想过为妾。但安初萦如何认真的说,她心里也开始打鼓,转身就往外走,道:“我现在就去问他。”
为妻为妾,这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高云瑞给她一个准话,她也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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