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中,安初萦写信给高云瑞。信很短,信息量却是很大,以高云瑞的聪明肯定看的懂。
苏玄秋让她老实呆着,她偏偏不能让他如愿。而且她若是什么都不做,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拉高云瑞入局撑和一番,反正她也恨高云瑞。
不管是苏玄秋收拾了高云瑞,还是高云瑞搅了苏玄秋的局,对她来说都是值得庆祝的好事。
“小姐……”宝珠端茶上来,小心留意安初萦的神情。
自从那天送信到高府后,安初萦就显得有些不安。哪怕是当初穆枫找上门时,她都显得更沉的气。
倒是这回,接了理国公府的书信,又送信给高云瑞之后,安初萦就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难道理国公府送出的那封信,比退亲之事还要重要。再者,两家都退亲了,怎么会突然有信来。
“府里可有什么事?”安初萦随口问着。
信送出去几天了,一点消息没有。或者高云瑞己经做了什么,她不知道而己。
不过高云瑞会做什么呢,他与苏玄秋天差地别的实力,不管高云瑞多么想,应该都是无可奈何吧。
盛怒之中送信出去,现在细想起来,她有点后悔,又有点后怕。不怕高云瑞,怕苏玄秋。
宝珠稍稍顿了一下,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大房里一直大夫不断。”
大夫人病重,大夫来出入早就不是什么新闻。
现在府里最大的新闻来自二房,不过安三娘与苏念订婚,也许不是她主观意向,从结果上说却是抢安初萦的好亲事。
现在安初萦心神不宁,二房的事还是能不说就不说。
“二夫人竟然没折腾?”安初萦惊讶。
难道是二夫人想通了,或者是安三娘把二夫人劝通了。其实以智商来说,安三娘还算智商在线,只是常年跟着二夫人这种糊涂娘,耳根子软一点就会行糊涂事。
宝珠犹豫一下,才道:“二夫人……被二老爷打了,三小姐也在床前侍疾。”
安三娘与苏念的婚约己经重新定下,因为是悄悄进行的,消息还没在京城传开,相对来说是很太平的。
府内会闹腾起来,主要是来自二夫人。大夫人病重,二夫人突然有了勇气,竟然跑到大老爷面前哭诉。说安国公府亏待了安三娘,让安三娘去填坑挡祸,随便定下亲事。
如此闹腾的结果,大老爷倒是没把二夫人怎么样,大伯子总不好怒斥小婶子。不过大老爷也没吃亏,他把二老爷叫过去打了一顿,兄长责打弟弟理所当然。而挨了打的二老爷,心中怒火更涨,又把二夫人打了一顿。
现在的结果就是,大老爷把二老爷打的屁.股开花,二老爷又把二夫人打的不能动弹,夫妻俩都在养伤看大夫,倒是都消停了。
“竟然如此,怪不得五娘这几日没来。”安初萦听得无语,感慨道:“等消息在京城传开了,二房才有得闹呢。”
寄养妹妹的好婚事,突然换成了嫡出姐姐。就算事实是与安三娘无关,但外人说起来,尤其是想法阴暗、暗含妒忌的,肯定会说是安三娘使了手段,硬抢了寄养孤女的好亲事。
这门亲事,二夫人本来就觉得委屈,再听到这种传闻,肯定会闹的更凶。
“啊,二夫人都挨打了……”宝珠不禁说着,都被打的躺床上了,还要怎么样闹啊。
安初萦叹道:“还有嫁妆呢,二奶奶还得头痛一回。”
按照国公府的旧例,嫡女出阁有一万两银子的嫁妆。但现在京城流行俭省,高额陪嫁弄不好会被御史台参,嫡女嫁妆直降成一千两。
像安五娘的嫁妆,原本都准备好了是三千两,现在改成八百两。安五娘虽然无奈叹息,却也明白非是被苛扣,而是给不得。而以二夫人的智商,肯定不会如此想。
她本来就觉得这门亲事委屈了,定会提出多给嫁妆当作补偿。现在国公府不多给,反而减至一千两,别说二夫人了,就是安三娘只怕都无法接受。
“是啊,我都忘了。”宝珠乍然被点醒,道:“二奶奶也是辛苦呢。”
安初萦道:“二奶奶是个能干的。”
这也是大老爷清醒,当初分家时,庶出的三房分出去了,嫡出的二房没走。现在这种时候,两房抱团取暖,比各自打拼强多了。
宝珠犹豫了一下,面带担忧的道:“我听说二奶奶想裁人的呢。”
安太君去世时,大夫人就借故把侍侯过老太君的下人放出去。不是一个,而是全家。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什么侍侯过老太君的人,要恩泽全家,放了身契成为良民。
但是这种大家族世仆,下人们都不愿意出去,背靠大树好乘凉。主人家养着,怎么都有口饭吃。但大夫人直接赶人走,她手段厉害,没人敢反对。
现在二夫人管家,又传出要裁人的风声,下人们都担忧的很。
安初萦随口道:“现在家中不比前了,养不起这么多下人。再者,现在京城兴起检省之风,排场大了惹人眼。”
虽然女儿嫁妆是抬出来能看到的,家中使多少下人,没有哪个御史会去数。但形势如此,俭省一些肯定没有错。
再者,养下人也是要花钱的,现在国公府的年收入只有两季田租,虽然有积蓄,但肯定不会拿出来支付日常花销。
“啊……”宝珠脸色顿时变了。
她是家生子,一家子都靠着国公府吃饭。虽然父母兄弟都没有太好的差事,但比之外头的贫困平民还是好的多。要是这回也在裁人名单中,那她们一家可要怎么办。
安初萦深知她心事,看向她道:“你好好当差,我定然不会亏了你。”
半路跟的丫头,有能耐也有野心。这样的人想用的好,就要许她足够的好处。
宝珠听得大喜,当即跪了下来,给安初萦磕头道:“奴婢定然不会让小姐失望。”
以安初萦和裴氏的交情,这点小事对她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家中父母没什么才能,一家子都指望着安国公府在养老,离了这里,生活顿时无所依,在大裁人时能留下来,对家里就是天大的喜事。
安初萦挥手让她起来,意味深长的道:“我从来不会亏待我身边的人,好好当差吧。”
“奴婢真心拜服小姐,再不敢有异心。”宝珠真心实意说着。
做为一个有野心的下人,她也希望能跟一个好主人,这个好,不止是指前途,也是才华能力。不说其他人,看看唐氏和秦雪宁,在那样的差距下,唐氏什么结果,秦雪宁是什么结果。
安初萦看似随意无状,心里却是凡事明白。心计深沉内敛,但看收服她的手段,就知她能力。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嫁为商人妇,身份地位上差些,也定能一生顺遂。
跟着这样的主人,她这个丫头,也定然不会差多少。
安初萦笑而不语,这样的丫头,还算懂事,可以留。
主仆俩闲话完毕,安初萦低头喝茶之时,有婆子来报:“秦夫人打发丫头给小姐送东西。”
宝珠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不自觉得看向安初萦。
秦夫人是秦王府的人,高云瑞也是秦王府的人。前不久才送信给高云瑞,现在秦雪宁派人来,要说中间没关系,打死她都不相信。
安初萦神情淡漠,对婆子道:“让她进来吧。”
“是。”婆子应着,转身出去带人。
安初萦又转头吩咐宝珠,道:“你也先出去吧。”
宝珠会意,带着小丫头出屋门。又叮嘱小丫头们出去玩,自己则守在门口,却又没有离太近。
确保没人能躲着偷听到,自己也听不到的地方站着。
稍等片刻,只见婆子带着一个丫头上楼来。
宝珠不禁多看一眼,心下惊诧,是个很漂亮的丫头,如此标致竟然当丫头,实在可惜。
“萦小姐,人带来了。”婆子领着丫头进门。
安初萦在临窗塌上坐着,看一眼进门的丫头,脸上并无一丝意外之色,嘴角逸出一丝冷笑。话是是对着婆子说的,眼晴却是看着丫头:“你先出去吧,我有话问她。”
婆子看屋里气氛诡异,哪里还敢多留,赶紧退下。
房门关上,丫头并不见礼,只是直直看着安初萦。看似平静的目光下却蕴含着一份炽热与执着。安初萦也看着他,却是唇角冷笑不己。
两个都没有说话,诡异的安静中暗流涌动着。
“好久又能见到你。”
终于,丫头开口,声音中却是厮哑低沉,虽然偏中性,却是男性的语调。
“呵~”安初萦冷笑,“你这副长相倒是好用,丝毫没人怀疑。”
不得不承认,高云瑞真有一副好相貌。以前男装的时候,太过于柔弱,虽然美丽总有种不合相宜的感觉。
现在换上女装,倒是把缺陷全部掩盖,反而显得更加美丽了。
“能见你一面,打扮成什么样子,我都无所谓。”高云瑞说着,声音中透着丝丝思念。
他爱了安初萦太多年,在他快绝望之时,安初萦给了他希望。他不允许任何人把这份希望收走,哪怕是安初萦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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