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房出来,冬至就传来管事媳妇,打库房找字贴。颜真卿的真迹,属于苏玄秋的珍爱,倒是很好找。
“总共找到两副。”管事媳妇把两副字贴奉上。
冬至看了看,道:“上面一副留下来,下面那副放回去吧。”
安初萦虽然答应了要给,但并没有说数量。她就别这么积极了,反正侄子借叔叔家的东西,多半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是。”管事媳妇把上面一副放到桌子上,带着下面一副回库房。
冬至只想赶紧把事情办完,茶都没顾上喝,就换了衣服去三房。
苏启做为舞阳县主的独子,他的住处在三房的左侧,小两进的大跨院。别说苏启一个人住,将来娶媳妇也都够用了。
冬至并不想跟苏启多大打交道,只想赶紧把东西交上走人,便找来一个管事媳妇,笑着道:“我是状元府的冬姨娘,奉二夫人之命,给二爷送字贴,麻烦嫂子转交。”
管事媳妇笑着道:“既然二夫人吩咐,我领着姨娘过去,姨娘亲自交给二爷吧。”
苏启的差事不好当,她还是别给自己找事,带着冬至过去,让她东西奉上,就是出了错,也找不到她身上。
“那就麻烦嫂子了。”冬至只得说。
管事媳妇前头引路,冬至跟着进去。管事媳妇让小丫头传了话,就听屋里传来苏启的声音,道:“门外稍等。”
冬至还有几分不解,管事媳妇却是笑着道:“估摸要等一会了,姨娘请跟我这边来。”
说着,管事媳妇引着冬至到前头倒座坐下来,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小丫头过来传话,可以过去了。
管事媳妇就笑着道:“姨娘自己去吧,我先去忙了。”
“麻烦嫂子了。”冬至说着,跟着小丫头去正房。
小丫头打起帘子,冬至脚刚踏入正房,入鼻的竟然是……麝香味。再往里头看,只见里间帐幔放了下来。
冬至并不是小姑娘,哪里还不明白。心中无语极了,上午才参加了苏玉的出阁礼,这中午吃饭的功夫,也得来一发,这个苏启到底多好色啊。
再者,白日就这样,睡个丫头不算事,苏启年龄也不大,也不怕身体掏空了。
“是二夫人打发你来的?”苏启穿着内衫,从里间走出来,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冬至内心无语,却只能低头道:“奉二夫人之命,给二爷送字贴。”
怪不得管事媳妇不进来呢,想必也是知道里头的情况。亏得她是媳妇,要是个丫头,真要尴尬了。
“接过来。”苏启说着。
丫头上前接过字贴,专奉给苏启。
苏启接过来看了看,十分满意,笑着道:“很好,打赏。”
丫头进屋拿出来一颗银锞子,拿给冬至。
冬至倒是没客气,主人赏赐,收就是了。不过,出手就是银锞子,苏启果然有钱。抬头道:“谢二爷。”
“噫?”
苏启这才看清冬至的脸,只见她生的端庄秀丽,虽然比不上安初萦的天香国色,身上却带着一股稳重气质,举手投足间更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端庄感。
大家小姐式的端庄,虽然不难找,但是能在一个下人身上看到,实在很少见。
“二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容奴婢告退。”冬至说着。
苏启却是道:“等等,我好像见过你。”
冬至压下心底的无语,平静道:“早上我随着夫人去大小姐小院,二爷也在。”
下人们都认识主子,但主子就未必能认全下人了。但像苏启这样,上午刚刚见过面,中午就说……好像见过。
喂,不是好像吧,是刚刚见过啊。
“呃……”苏启顿时哑然,却是道:“原来是跟在二夫人身边,怪不得没什么印象。”
二夫人安初萦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像冬至这般容貌跟在她身边,确实容易被忽略。
冬至索性不接话了,只是道:“二爷有何吩咐?”
“呃……”苏启又顿了一下,他确实没什么吩咐的。只是乍然看到冬至,觉得有几分眼熟,所以才问起来的。
“要是二爷没什么事,奴婢先告退了。”冬至说着。
苏启却不想放冬至走,又看冬至是妇人打扮,衣服首饰不俗,又不似家中的管事媳妇,便问:“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奴婢是二老爷的姨娘,名唤冬至。”冬至说着。
苏启听得一怔,脱口而出道:“你是我二叔的姨娘?”
“是。”冬至说着。
虽然妾室也是奴才,但好歹是叔叔的妾室,苏启总不至于难为她吧。
苏启仍然满脸怔忡,道:“你既然是姨娘,为何连这种送东西的活计也要做。是二夫人难为你吗?”
一般来说,姨娘是侍侯男主人的。男主人不在家,也该在家里窝着才对。跟着主母出来当然可以,但是像这种送东西的事情,是丫头和婆子的事,而不该是姨娘做。
“二夫人待奴婢很好,连状元府的事务,全部交给奴婢管理,从未有任何难为。”冬至说着,“至于送东西,是奴婢要来的。”
总不能说,安初萦觉得苏启太难缠,怕打发其他人来,缠不清苏启再惹出麻烦来,便让她亲自来了。
现在看来安初萦的决定很明智,不然打发其他人来,就是前头的场面,只怕都不好搞。更不用说,苏启在这里问个不停了。
他到底想问什么啊,是好奇宝宝吗,这么多问题。
“你自己要来的?为什么?”苏启又是一怔,却是笑了,道:“你可是有什么事,要来见我?”
“……我……”冬至几乎要被问的无语了。
她与苏启根本就没有见过好不好,她为什么要特意见一个没见过他房爷们,苏启这脑回路也是服了,道:“二爷误会了,我是正好有事路过,顺道来的。”
“路过啊……”苏启说着,突然话音一转道:“你既然是状元府的管事,正好有件事,我要与你说。过几日我要在后花园摆酒,可能要借用状元府的花园。”
理国公府花园与状元府的花园是相通的,两府相加,花园变的极大。但是他想邀请朋友来玩,也许就捞过界了,总要给状元府说一声。
冬至稍稍犹豫了一下,道:“二爷想用花园,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要接近东北角那里。那是楚小姐的住处,楚夫人刚刚过世,她正伤心难过中,还请二爷不要打扰。”
花园那么大,哪里都能闹,但千万不要闹到楚静言那里。母亲去世,楚静言正在伤心中,要是有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过去,断手断脚都是有可能的。
“楚小姐?”苏启想了想。
冬至提醒他:“楚静言小姐,二爷应该知道她吧。”
大闹了鲁国长公主府的名人,一掌拍碎花黄梨木桌,两掌就能打死老虎。还是苏启的舅舅孟昭的心上人,闹大了,孟昭也会打人的。
“听母亲说,我舅舅想娶她,要是真成了,她就是我舅母了。”苏启笑着说,但笑语中却带着几分不屑。
楚静言再厉害能怎么样,她就是大闹了鲁国长公主府,到底不敢打死章雨柔。灭族之仇都能忍下来,就是武功厉害怎么样,气性还是小了些。
到底是个女人,只能在说女人里算是难得的了。
冬至看他不听,虽然心中无语,却又觉得,像苏启这款,确实差点教训。真被楚静言打一顿,也许自己就学乖了呢。索性把话题岔开了,道:“字贴己经送上,奴婢也该告退了。”
苏启却依然没有放行的意思,他偏头看着冬至,有几分调笑的意味,道:“你在状元府住的还习惯吧。”
冬至听得懵了一下,愕然看着苏启,这是什么意思?
“当姨娘辛苦啊,只是侍侯男主人就算了,侍侯主母……没那么舒服吧。”苏启笑着说,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冬至脸上浮现一丝薄怒,声音中透着一股气势,道:“请二爷注意说话的分寸,我是二房的姨娘,不是府里随便的丫头。”
苏启果然是好大的胆子,连叔叔的姨娘都敢……何止是欠楚静言收拾,根本就该让苏玄秋收拾,狠狠打一顿,几个月下不床。
“哎呀呀,你这话怎么说来着。我只是说当姨娘辛苦,这也是实情。”苏启说着,脸上带着挑衅,道:“你就是二房的姨娘,难道我骂你几句,你还要告状不成。那就告啊,难道二夫人还能处置了我!”
冬至一声冷笑,直瞪着苏启,气势上一分不弱,道:“我看二爷是没什么吩咐了,奴婢告退。”
话完,冬至拂袖而去,怒气冲冲,气势刚硬。
苏启看着她远去的背景,也是一声冷笑,却似乎又带着几分真笑,道:“这脾气大的,在我面前使脾气,小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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