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管教匆匆远去的背影,金仁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爷爷奶奶媳妇虽然与管教不同,但都因两个字差点活不下去。
“贫”!
“病”!
这两个字,大概道尽了人间无数悲苦的根源。
收了收心神,金仁开始在房子的四周做标记。
他的三大爷文疯子,除了琴棋书画以外,古史经籍,天文地理,无所不通。
一个“文”字,含尽了世间一切用文字可以记载的学问!
三大爷经常按住跳脱的金仁学这些东西。
一天不完成既定的学习任务,手掌是要被打戒尺的!
标记好了方位,金仁走回院子里时,管教正好匆匆赶了回来。
“都买来了。”管教将手里拎着的方便袋递给了金仁。
金仁接过,打开看了看,道:“嗯。差不多齐活了。”
管教犹不放心,搓着手掌,有些担心的问:“龙渊城经常有家境好的人家做法事。”
“我所知道的,这些人家做一场法事的钱,不是个小数目。”
“我们这是不是太寒酸了点?”
管教指了指轻飘飘的方便袋。
金仁撇了撇嘴,反问道:“你有那个钱?”
一句话,管教被噎的死死的,一个字说不出来。
如果他现在还有那个钱,何至于住在这儿,连提都不敢提搬走?
再大的男人气概,也抵不过一个“病”字!
金仁摆摆手,道:“法事隆重与简陋,并不影响效果。”
“只要达到相同的效果就好了。”
见金仁掏出方便袋里的黄纸和朱笔,走进了屋子里另一间房。
管教一改在羁押处的沉稳,心怀惴惴的紧跟着金仁一起走了进去。
管教不知道金仁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不过,金仁让他买的这些东西,作用又很清晰。
画符!
他很怀疑,金仁能不能行。
龙渊城远郊有道观和寺庙,一般城里做法事的时候,都是花重金去这两处地方请高道高僧来主持。
金仁一个身在万丈红尘里的俗人,又这么小,更像闹着玩!
管教心里确实没什么底。
金仁懒得理管教怎么想。
进了另一个房间,发现这间房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儿根本就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金仁有些诧异,问:“这儿这么空,你平时睡哪儿?”
管教回道:“我平时如果要休息,就在女儿的床边摆开行军床,往上一躺就行。”
“这样也方便照顾我女儿。”
金仁深深看了管教一眼,不再多问。
其实管教的身上,有许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比如为什么没有看到管教的媳妇?
女儿病重成这样,为人母的不在身边照顾,就很奇怪。
但金仁不是个喜欢探究别人隐私的人。
他吩咐管教将外面厅里的旧桌子搬进房间,将黄纸平平整整的铺在上面。
轻轻拿起朱笔,金仁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安静的站在桌边,一动不动。
好像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管教看着金仁,大气不敢出。
虽然怀疑,但管教抱着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的态度,期望金仁真能带来希望……甚至奇迹!
为了女儿,管教现在几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只能拿自己的前程做一次豪赌!
赌赢了,他尚有一线生机;
如果赌输了……
管教苦笑着摇了摇头。
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包括他这个人!
金仁维持着静默站立的时间,整整持续了约有五分钟。
管教发现,这五分钟里,金仁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静默。
金仁的嘴唇一直在细微的动着,似乎念着些什么。
握在金仁手中的朱笔笔尖,随着时间推移,竟然有了些润湿,像是沾了没有颜色的墨水一样。
管教心中虽有疑惑,但不敢打扰。
金仁陡然睁开眼睛,双眼光芒大盛,提笔如刀,下笔如龙舞蛇行。
根本没沾墨的朱笔笔尖,落在黄纸上,竟然画出了一条清晰的线条。
与正常着墨线条的黑色相比,金仁画的线条稍微淡了些,其他并无差别。
金仁神情专注,运笔如风。
线条随着朱笔笔尖蜿蜒曲折,竟没有一丝停顿。
从提笔到收笔,黄纸面上盘绕着的复杂线条,一气呵成。
最后一笔收功后,金仁长吐了一口气。
管教擦了擦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金仁完成符文最后一笔收功时,整张符突然光晕朦胧。
可管教擦完眼睛再看,黄纸上的符文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我眼花?”管教心道。
金仁将第一张符挪开,再铺上一张黄纸。
他再重复了一次先前的过程,静立默颂,直到心有所感时,才毅然落笔成符。
整个过程依旧只用了一口气就圆满完成了。
这次管教看的真切。
在金仁收笔时,整张黄纸确实闪烁过一片很朦胧的光晕。
虽然光晕维持的时间超短,但绝对有!
管教诧异的看着又在铺第三张黄纸的金仁。
此时此刻,管教再也不敢将金仁当成普通俗人看待了。
他有幸见识过方外高士画符。
当时画符的人德位很高,一般的人想见这位高士一面都难。
可想而知这位高士的身份地位了。
这位高士画符时,在收笔阶段,一口气没憋住,有了一个很小的断笔。
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符面上笼罩一层朦朦光晕了
但那张符依旧被有钱有势的人抢破了头。
管教看金仁的目光,由带着三分怀疑,变成了带着十分敬畏。
金仁一共摆出了五张黄纸,画出了五张符,没有一张返工重来。
看着摆桌面上的五张符,金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转过头,向管教道:“你运气不错。”
“虽然我现在手生了不少,但五张符都顺利完工!”
管教小心翼翼的问;“金……大师,这五张是什么符?”
金仁看着五张黄纸上缭绕如龙盘的线条,道:“五帝秘符!”
“这是镇煞最好的符!”
“不管是内煞还是外煞,五帝符都可以一符压胜!”
管教更加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金大师……师从哪位高德?”
金仁抓了抓头,想了想道:“不是什么高德,就是我三大爷,古板古怪的一个老头。”
“我年轻的时候,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硬是被三大爷打手板打会的。”
金仁一点都不觉得“年轻的时候”这五个字有什么不对。
但听在管教的耳中,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管教看金仁的目光大变,腿都有点哆嗦。
他脑子里像闪电一般的闪过四个字:“转世灵童!”
只有转世灵童才会保留些上一世的记忆,金仁的那五个字,才能说的通。
金仁突然出现,大闹龙渊城的种种非人的事迹,才说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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