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漠然的坐在自己床上翻看英文书,老瓜环顾四周,每个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但他被人笑话惯了,只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床铺。
本以为老瓜会跟以前一样,忍气吞声,毕竟他蹲了多少年,就被欺负了多少年。
有人甚至把欺辱老瓜当做了一种乐趣,以解监狱中的苦闷。
老瓜这种人,只有表面看起来可怜,但熟悉他过往的人都会越看他那张脸越来气。
因为他曾经在外面的时候,就是个只会欺负弱质少女的老王八蛋。
聪明正常的女孩他不敢,就专门挑那些弱智的,做的事让人恶心又痛恨。
陈河偶尔生起谈兴的时候,会教何树如何看人。
他以老瓜为例子,问何树:“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你认同吗?”
何树仔细想想:“我认同,但我从一个人的眼神中看不出什么。”
陈河示意何树看老瓜,老瓜正在拿一条脏兮兮的毛巾擦汗。
“你看老瓜,你感觉他在想什么?”
何树看过去,老瓜似有所感扭过头看了眼何树,见何树在看他,马上又把眼神移到别处去,就像是不敢跟何树对视一样。
“他好像不敢看我。”
“不是不敢看你,你仔细观察他,他不跟所有人对视。”
何树若有所思,陈河又道:“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这样?”
“自卑吧?还有胆怯,因为大家都在欺负他。”
陈河笑着摇头:“你说的两点是你认为的,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他是心虚。”
“心虚?”何树不明白了:“他心虚什么?”
“他想害这里所有人,所以他心虚。”
何树觉得理解不了陈河的话,老瓜他有什么本事害人呢?
“这种人,不能给他机会,无论你对他多好,只要他有机会,或者有朝一日他翻身了,必然会害你,哪怕你帮过他。”
陈河说完,推了推眼镜,低头继续看书:“看人不是什么本事,不会也挺好,不会,说明你还没有尝试过。”
“尝试过什么?”
陈河没有回答,何树知道他又不想聊了,便也不再询问,只是学着去观察老瓜。
小狼也跟何树说,在他入狱之前,老瓜还在别的监舍,是让人给废了才调到这边来。
原因是当时有个跟老瓜同监舍的犯人,家里也有个弱智的闺女。
听说老瓜是因为什么事进来之后,在上厕所的时候给老瓜来了套宫刑。
后来那个人被加刑期转去了其他监狱,老瓜也换到了这个监舍。
这些事都是小狼听说来的,谁也没见过是真是假,不过老瓜洗澡的时候总是穿着裤衩这倒是真的...
何树也很恶心这种人,加上陈河跟他说过的话,越发觉得老瓜在密谋着什么....
第二天,正常工作。
到了工厂,何树舒服的叹出一口气,他跟陈河的工作是最轻松的,坐在那里吹着冷气,不紧不慢的剪着线头。
刚干了一个多小时,老瓜喊了报告,要去厕所。
在回来的时候,老瓜突然对何树说:“能不能帮我个忙?咱俩跟线长商量商量,就换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看着老瓜干瘦黝黑的脸,往下滴着水的衣裳,何树其实觉得换一个小时也没什么。
“我晚上给你洗脚给你洗衣服,我就想在这边凉快一会儿,求求你了,你就当积德行善。”
“不用,你不用给我干活。”
虽然厌烦老瓜,但他的年纪在这儿了,何树刚要起身,对面的陈河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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