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浩祥的眼镜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他穿着一条风骚的花裤衩,脖子上还围着卫生纸围巾,爬到了何树旁边靠着大口的喘着气。
王顺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几瓶矿泉水来,一人扔了一瓶。
冯浩祥拧开一瓶给何树,又自己打开一瓶,一口气喝掉一半。
“哇树哥,你好疯哦。”
王顺也笑道:“就是啊何树,平时看你一本正经的,玩起来这么疯。”
贺世豪嘿嘿的跟了一句:“这叫闷骚。”
三个人又哈哈大笑,何树的嘴角也咧到了从未有过的弧度。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畅快的笑过了,好像从来没有过...
脸上的笑意突然就维持不住了,趁笑意还在,何树压着冯浩祥站起来,抓起毛巾就进了寝室的卫生间:“我先洗啊。”
“砰”的一声,门锁上以后,何树拧开了淋浴,靠着墙角蹲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了,大笑之后他突然很想哭。
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根本控制不住。
他怕浩祥他们以为自己是神经病,所以才匆匆逃进了洗手间。
借着淋浴的水声,何树又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到浑身颤抖抽搐。
好像这么多年,他也没这样哭过....
他的情绪从来没有波动这么大过,今天好像把从前二十年积攒的所有情绪都一起发泄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树终于平静下来。
他走到淋浴下胡乱的冲了冲,擦干水渍套上被扯的肥肥的短裤开了门。
寝室里十分的安静,之前扔的到处都是的物品全都回归了原位。
王顺,浩祥他们都不见了,好像之前的疯狂就是一场幻觉。
何树看了下他们的洗漱用品都不见了,应该是去了外面澡堂。
松了一口气,换了条短裤,收拾了自己的床。
大喜大悲之后,他感觉到了身体好似前所未有的轻松,同时也觉得十分的疲惫,脑子似乎加载过度了一样昏昏沉沉。
放好被褥,何树爬上床,几乎是头沾着了枕头就睡过去了。
冯浩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何树都不知道,这一觉他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第二天还是强悍的生物钟在四点半把他叫醒,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楞,听着王顺那震天的呼噜声,何树笑了。
轻手轻脚下床,去洗手间照了下镜子,俩眼睛有些肿胀。
洗了把脸出来,冯浩祥也起了,正在闭着眼睛套衣服。
“树哥,跑步去啊?”浩祥眯着眼睛小声问了一句。
“嗯,你去吗?”
“我不去了。”冯浩祥习惯早起后去早读,他说清晨记忆力最好。
何树也就没管他,换了运动鞋开门出去跑了....
之后的日子,又归于平静。
每天上课,运动,跟张教授研究新课题,还多报了个游泳课,目前还处于一松手就下沉阶段。
一周基本上会去外公家里住一天,如果带夏苗去吃饭俩人就当天一起回来。
偶尔刷刷各种贴吧网站,发布一些寻人的帖子,再看看公益网站有没有消息。
时不时跟干爸赵奇水视频见个面,彼此再互换一下消息。
跟寝室的室友关系越来越好,隔三差五大家AA一次改善一下伙食。
这样有规律又平静,没有让人厌烦的被打扰的生活,让何树越来越阳光,就连身高体重都各自涨了那么一点点。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大二下半学期就要结束了。
在何树放暑假之前,小姨齐雪正式接任周震声的职位成为了特情局的局长。
而周震声退居二线,基本可以享受正常生活了。
大舅的停职解除了,他又被调回团里,申请的离职也没有批准。
这跟之前齐智军猜测他会闲赋在家直到退休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他都已经做好了以后无所事事的准备,没想到上级又以特训不能耽搁的理由把他调回去。
大舅回部队之前,齐雪到学校接了何树一起回了家,全家人在一块儿吃了顿饭。
“我跟周震声不一样,他家里到现在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我可以随便回家。”
齐雪咬着一只虾,懒得剥皮,拿牙齿在那里咬啊咬的,看起来对即将面临的工作很是轻松的状态。
舅妈见她懒,就动手给她剥虾,剥了一只又一只,分给齐雪还有何树。
何树赶忙说自己可以剥,齐雪马上把他碗里剥好的虾仁夹走了。
“小树,这个暑假要回丹河吗?”外公突然问道。
“嗯,这次放假时间很长,将近两个月呢,肯定要回丹河待一段日子。”
“外公,有什么事吗?”
外公笑着摇摇头:“等你回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一趟。”
老爷子说完,正在吃饭的几个人都停了。
“爸,你去丹河干什么?”
齐智军皱眉,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可不适合奔波。
“我想去看看齐悦。”
老爷子放下筷子:“这么多年了,再不去看看,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何树沉默不语,齐雪看了眼何树,又看了眼老爷子,也没开口。
“爸,您这身体能行吗?”
“哼哼,我还没老到连飞机都坐不了,实在不行,我可以坐火车去。”
见老爷子是一定要去的,祝玉想了想说道:“那我陪着爸一起去吧?小树,你看行吗?”
何树抬头,见外公也在注视着他,两人就这样看了一会儿,从外公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中,何树看不出什么。
“行。”
舅妈松了口气,笑着给何树又夹了一些菜:“多吃点。”
有舅妈陪着,大舅似乎也放心了许多:“再把小丁带上,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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