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都,何树就病了。
发着低烧,昏昏沉沉的睡,身上的衣服换一身,湿透一身。
人也软塌塌的,没有精神,半瞌着眼皮躺在那像是昏睡着又像是清醒着。
去了医院做了各项检查,也抽血去化验了,却查不出任何的病因。
三天下来除了喝过几口水,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
这样的状态让齐老爷子跟祝玉都开始不知所措,再这样下去,即便是低烧,人也受不了了。
就在齐家人准备再给何树转去其他大医院检查的时候,何树突然又好了。
醒来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吃红烧肉。”
祝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连忙点头:“好,舅妈这就回家给你炖红烧肉。”
人清醒了,身体上的症状就慢慢消失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傍晚,大舅跟舅妈一起回来,抱着保温饭盒,一打开满屋都是肉香。
何树坐在床上,一只手还扎着针,一只手拿着筷子,往嘴里塞着喷香的米饭跟红烧肉。
外公,大舅,舅妈三个人盯着何树吃饭,何树一连塞了三块儿肉,嘴巴塞的满满的,红色的汤汁顺着嘴角往外淌。
“慢点吃,明天舅妈还给你做。”
何树点头,大口大口的扒饭。
肉很腻,吞下去有些恶心,医生都建议他吃清淡点,但何树此时却只想吃这一口。
这三天,他好像做了好多的梦,很混乱,没有个顺序。
也不光是他自己的,还梦到了许多的人,熟悉的,甚至是某些之前只见过一面的人,都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他清醒前的最后一个梦,竟然是五六岁的时候,有两天家里没有做饭。
对门谭宽抱着一个二号大碗,碗里除了白花花的米饭还有红彤彤的红烧肉。
肉香传来的味道是那么的清晰,他就坐在自家门口看着,下意识的跟着谭宽吞咽的动作来吞咽自己的口水。
所以清醒之后,何树就想吃肉,那种渴望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明明这几年,他早就不用省吃俭用了,可记忆却像是又把他带回到从前。
一直吃到快要忍不住恶心了,何树才放下筷子。
舅妈从家里给他榨了一杯橙汁,酸酸甜甜的,解了不少腻。
何树把一大杯橙汁又喝光了,祝玉看着就高兴,能吃能喝,病就好了。
从医院离开,寒假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
带回来的箱子就放在他的房间里,没有人擅自动过。
何树让大舅帮忙找来一台老式的功放机,把录像带插进去,竟然还勉强能看。
只是画面都模糊了,隐约看到里面有很多年轻人,他们在坐大客车上。
因为有的片段放不出来,何树只能跳着看,一直到看完两盘带子才看明白。
这应该是当年陈河跟那些同学来南湛体验支教时的录影带。
何树已经无法从里面分辨出哪一个是年轻时的陈河了。
录音带倒是还行,里面是陈河自己录制的课文内容,还有汉语拼音,乘法口诀。
不同于在狱中陈河那让何树熟悉的低沉麻木的声音,录音带里的声音,年轻而有激情。
这几盘带子,除了证明陈河曾经存在过那片大山,再没有什么意义。
打开黑色的包,里面有许多相片,黑白的居多,大部分是陈河,还有野嘎村的贫穷和那一片妖异而美丽的罂粟花。
其中有一张,陈河站在中间,左右站着皮肤微黑的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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