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箭、流石、水银顶,还有什么?”那老男人放下茶杯,拍了拍手,笑道,“好手段,好手段。几位原来是搬山卸岭的高手,着实让人意外。”
麻老大阴着脸道:“什么搬山卸岭的,不过是些机关销器的小把戏而已。”
我心里一动,这人说的什么“搬山卸岭”,这其实是一句行话,其实也就是摸金倒斗的意思,是说麻老大他们是盗墓贼。
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了。上一次是那个眼睛狠毒的茅山门人姜楚红,这次是这身份诡秘的老男人,只听他轻笑了一声,道:“虽说这也算是机关销器的一种,但这又是伏箭流石,又是水银顶的,那就只有你们这些个搬山高手才精通此道。”
麻老大一只独眼眯了眯,笑道:“这位客人倒是懂行的很,不知吃的是哪碗饭?”这也是行话了,是问的这些人做哪行的。
老男人拎起茶壶,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道:“我们几……”话说到一半,突然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震动了起来。我骇然回头一看,就见那原本已经升上去的石墙竟然又落了下来,把门口给彻底封死。
这屋子原本就没有窗户,顶部的灯盏也早已在乱石飞箭中碎成粉末,此时门洞一封,登时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只听到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裂开了。极力睁目去看,却像是忽然看到了一丝光芒。再仔细一看,似乎是屋子中央的地面裂开了一个半米见方的口子,隐隐有碧绿色的光芒从下面透了出来。
也不过转眼功夫,那光线已然越来越亮,就能看见原来是这地面打开了一个口子,大概也是一处机关,下面不知是藏了什么东西,透着碧幽幽的亮光。
我感觉背后一紧,借着那微弱的绿光看去,原来是肌肉男,把我和胖子拉到了后头。这时候,那碧幽幽的光亮越来越盛,从那裂开的口子传来一种极为怪异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只觉得手臂一紧,原来是被狮子头那死胖子给一把抓住,这家伙大约也是紧张得要命,捏得我生疼生疼。
不过一会儿,就见到一条周身散发着荧光的绿蛇从地下钻了上来,昂了昂头,在地上蜿蜒游动。但看得仔细了,就发现这玩意儿并不是蛇,而是一条诡异的藤蔓,大约也就手指粗细,周遭生着像肉球一般的白色小疙瘩,在地上扭动游走,犹如活物,让人毛骨悚然。
但咯吱声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响,荧光越来越亮,不一会儿,就见越来越多的诡异藤蔓从地底探出头来,最后变得密密麻麻,朝着屋子四散蜿蜒,爬满了整个屋子。随着这藤蔓密布,屋子里头散发出一种浓烈而熟悉的味道。
是尸臭!
“什么鬼玩意儿!”那大汉炸雷般的大喝了一声,随手挥起手里的弯刀,就把爬到他眼前像蛇一般昂起头的一根藤蔓给斩成两截。
顿时溅出一道黄褐色的液体,在空中喷洒。那大汉离得太近,无法躲开,就一挥斗篷,伸手挡了一挡。
“快退开!”那老男人突然厉喝了一声。
但这时候已经晚了,那液体一沾身,立即把斗篷给灼出一个个大洞,瞬间就粘到了皮肤上。
那大汉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把身上的衣服扯得稀烂,露出大光头和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只见那后背和手臂上星星点点,被液体沾过的地方,皮肉腐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蚀了下去。
这傻大个也是狠人,手起刀落,一下子就削去了臂膀上一大片皮肉。阴阳脸默默地走过,接过他的弯刀,挥手将他后背够不到的地方一一削去。
转眼间,这大汉大半个人都成了血葫芦。
大约是被这血腥味刺激,那些诡异的藤蔓愈发地躁动起来,扭动着藤尖,像极了一条条阴森的毒蛇,潮水般向着几人围去。屋内的那股子尸臭味,越发的浓烈了。
胖子紧抓着我的手,手指甲都快要掐进我肉里,显然已经是害怕到极点。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植物,只觉得浑身发麻,冷汗悄悄浸湿了后背。
奇怪的是,我们这么多人在屋中,那些可怕的藤蔓却并不来碰我们,只要一遇到,就远远的避开。后来我就想明白,这应该是麻老大早就计算好的,他早就已经准备好随时放出这地底的怪东西,所以在进来之前就给我们服了药丸。
这药丸,恐怕就是用来对付这些藤蔓的。
“原来我没看错,真的是尸香蛇萝!”那老男人霍的站了起来,神情冷肃,“你们竟然进过蛇母墓!”
麻老大冷冷地道:“什么蛇母墓,蛇子墓的,老头子只知道,这些鬼藤,吃起人来可不眨眼睛。”
眼见着那些诡异的尸藤越涌越多,爬得最快的已经缠上了那大汉和阴阳脸的腿,眼看着再有一会儿,三人就要被潮水般的尸藤给淹没。
就见一道明黄色的光芒在一片绿光中突然闪现,只见那阴阳脸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盏碗口大小的琉璃灯,托在掌心,灯中一点火苗如豆,忽明忽灭,散出明黄色的光芒。火光所及之处,那些尸藤犹如见鬼一般,避之唯恐不及,潮水般往后涌去,离得三人远远的。
这变故突生,大概也是麻老大始料未及的,一张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汁来。
当此时,屋子中间一大片被那诡异的尸藤霸占,密密麻麻扭曲舞动,散出一团绿色荧光,另外两头分别被我们两拨人占据,隔着尸藤而望,倒是泾渭分明。这局势,一下子就僵持了下来。
那大汉赤裸着上身,大半个身子鲜血淋漓,握刀在手,冲着我们发出一声怒吼。他身边的阴阳脸,手中托着琉璃灯,面无表情地挪步走来,所经之处,尸藤纷纷退避。
“老四,准备兽笼!”麻老大沉声道。
“老大,真要动用那东西?”黑毛脸色古怪。燕子等人也纷纷露出惊惧的神情。我一颗心怦怦乱跳,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兽笼”是什么东西,但总归不是什么善茬。
麻老大苦笑了一声,道:“我们有其他退路吗?老四准备!”
肌肉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往后退了过去,站到了墙角。
狮子头紧拽着我的手臂,手心里全是汗,已经是快要哭了。我也是紧张得快喘不过气来,眼见着那阴阳脸和光头大汉在琉璃灯盏的指引下步步逼近,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蹦出来。
眼看着双方一触即发,就听那老男人轻笑一声,道:“我只是想见见那位会画皮的高手,各位何必如此紧张?大山,冷峰,回来!”
这老男人一下令,那光头大汉虽然怒气勃发,但还是立即停下,跟着阴阳脸回到了原位。
麻老大一只独眼翻了翻,沉默了半晌,冷声道:“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老男人呵呵笑了一声,道:“我记得来时就说过,想找你们这那位精通画皮的高手,有件事需要请他帮忙。”
麻老大一只独眼,在碧幽幽的荧光中显得格外诡异,盯着对面三人看了良久,道:“老四,打开机关。”
只听身后肌肉男应了一声,接着就听到轰隆隆的声响,封住出路的那面石墙又隆隆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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