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烛影摇曳,那道人目光森然地瞧了我一眼,道:“你好好待着,如果证明是个误会,我天师道自然会给你个交代。”说罢,就再不看我一眼。
我微微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这时候,只听到一个有些迷糊的声音叫了一声:“大丑哥。”我回头一瞧,原来是阿紫醒了。
这小姑娘乍一醒来,见了满屋子的陌生人,很是有些迷惑,起身就要朝我走过来。被那个叫明真的女人一把拽住,道:“小妹妹,是不是这人想要糟……欺负你?不要怕,尽管说!”朝我一指。
阿紫从她手里挣开,奇怪地道:“我大丑哥怎么会欺负我。”摆脱她,径自就朝我走过来,道,“咱们怎么在这儿,我又睡着了。”瞧见那乔老三趴在地上,顿时惊呼了一声,说,“他是怎么了?”蹲下身子替他摸了摸脉,知道他只是晕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四周望了一眼,道:“那位乔姐姐呢?”
听她一说,我才想起来乔甜儿。仔细看了一圈,才发现那乔甜儿是躺在一尊神像的脚下,身下垫了蒲团,两个天师道的女弟子在那守着。
我瞧了一眼那个叫明真的女人,见她脸色变了数变,朝阿紫叫道:“小妹妹,你是不是被这淫贼给哄骗了?快回到姐姐这边来!”
阿紫小脸顿时一红,道:“你说什么……什么贼的,我大丑哥是我好朋友,你瞎说什么。”
我也懒得跟那女人废话,朝那道人道:“那现在能不能证明是个误会?”
那道人神情分毫不变,道:“还不能。”
阿紫上来挽着我的胳膊,问我道:“什么误会?你的腿伤怎么……”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啊”了一声,急道,“你后背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我摇头道:“没什么,你去给这位老伯伯还有那位姐姐瞧瞧伤势。”分别朝郑老头和陈琳指了指。
阿紫乖巧地点头应了,朝郑老头走过去,就被那明心拦下,道:“你干什么?”
阿紫道:“我是个大夫,我去瞧瞧他。”
那道人道:“明心,退下。”
那明心依言退后,阿紫就上前给郑老头检查了一番,说道:“昏过去了,有些皮外伤,其他倒是还好。”又过去给陈琳检查了一番,道,“这位姐姐伤得很重,我得马上替她施针。”
那明真正要阻拦,被那道人一个眼神退了回去。阿紫娴熟地连下了几针,一番忙碌,道:“这位姐姐不仅受了重伤,而且心力交瘁,必须得好好调理了。”
我见有阿紫出手,也稍稍放了些心。见那道人在原地踱了几步,道:“清微派的人来了没有?”
那明心出列道:“清微派的秋吟师叔正好带着弟子在潭城一带,我们早就派人前去通知,从时间上来算,想必应该是要到了。”
那道人点了点头,道:“这女弟子毕竟是清微派的人,还是得等到她门中的师长到了才能处理。”
那明心恨恨地道:“这女人勾结妖孽,害死了咱们天师道这么多人,等他们清微派的来了,我看他们怎么交代!”红了眼睛,哽咽道,“只可怜咱们的柳师叔还有那么多师兄弟,我……”
那道人摆摆手,道:“尘归尘,土归土,你柳师叔他们死得其所,也没什么遗憾的。”
这时候,又是一个天师道弟子奔进来,气喘吁吁,显然来得十分急促。那明心道:“可是清微派的人来了?”
那弟子喘气道:“是……是……”
他一句话还没说话,就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是一下子来了许多人。不一会儿,就见一行人进了大殿。匆匆一瞥,居然一下子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人立即从人群中奔了出来,来到那道人跟前,垂首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师父,您老人家在这。”这人体格修长,长相不俗,是陈俊生那个小白脸。他既然叫那道人师父,想必这道人就是龙虎山那个什么张天师张善正了。
人群中,茅山派姓梁的师徒和乔家一行人赫然在列。那鹰钩鼻和周先生衣衫破裂,脸上身上都是灰土,颇有些狼狈,一进殿,就看到了我跟阿紫,不由呆了一呆,道:“你们……”随即就见到了趴在地上的乔老三,立即“啊”的一声,冲上去急叫:“三弟,三弟!”
在这一行人之后,紧跟着又进来一群人,大约有六七人,领头的是个大约五十来岁的中年女子,身形高大,神情肃穆,衣袖飘飘,大步踏入殿内。紧随在她身后的是六个年轻人,二男四女,都是一身白衫,齐齐进来,煞是惹人注目。
在这几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在列,双眉微蹙,似有无限忧虑,是在朱砂岛一别就再未见过的刘子宁。于是立即就明白过来,这是清微派到了。
清微派那位身形高大的中年女子一进殿,就直奔那张善正而去,眉头一竖,道:“陈琳呢?”
那张善正微微一笑,道:“秋吟师妹来了。”
我一听,心想原来这人就是那明心口中的秋吟。只见她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扫了殿内一周,瞧见陈琳卧在一边,立即脸色一变,疾步走了过去。明真等几个天师道弟子上前见礼,被她喝了一声:“闪开!”随手一拂,就给推到了一旁。
阿紫正在一旁仔细照料,见她过来,也不惊慌,道:“这位姐姐伤得很重,你别吵她,让她好好歇息一下。”
那秋吟上前查看了一下陈琳的伤势,冷声道:“你是龙虎山的弟子?”
阿紫道:“我不是的。我是个大夫,我跟我大丑哥本来好好的在赶路,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他们给带到了这里。”小姑娘随即朝我指了指。
那秋吟朝我瞧了一眼,道:“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知所谓!小姑娘你放心,有什么事我替你做主。”她口中的“这些人”自然指的是天师道一行人,一旁明真等弟子听了,脸色都有些难看。
秋吟回到那张善正跟前,冷声道:“你们龙虎山好大的威风!我家琳儿不过是一个小小弟子,值得你张天师亲自出手?”
那张善正脸上带了一丝苦笑,道:“秋师妹,这话是如何说起,都是些误会。”
那个明心上前道:“秋师叔,我师父这次来,是为了调查柳师叔他们遇害的事。这位陈琳师妹不听我们劝说,不肯束手就擒,这才被我们师兄弟……”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秋吟就怒喝一声:“你又是谁?我跟你师父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哼哼,说我家琳儿不肯束手就擒?我们清微派的弟子凭什么要束手就擒?”
那张善正喝道:“明心,还不退下!”朝秋吟笑道,“秋师妹,且消消怒火,陈琳师侄性子有些刚烈,两边一动起手来,未免就失了分寸。”
秋吟冷笑一声:“失了分寸?哼哼,以后你们龙虎山弟子别让我们撞见,我也怕不小心失了分寸!”
张善正苦笑道:“秋吟师妹,这话就未免有些强词夺理。”
那秋吟正要发作,就听一人道:“张师兄,秋师姐,咱们同属道门,关系原本就亲得很,何必为了一些误会伤了感情。”
我寻着声音望去,就见那梁庸从人群中行了出来。乔家这一行人个个灰头土脸,唯独他却是齐齐整整,从容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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