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着打了几个滚,一把揽住她的腰身,手掌在地上一拍,打了个转,从地上翻了起来。
“我没事。”文乐从我手中挣开,双手连拍,在空中升起数道符箓。我略一打眼,就见一道青影如风驰电掣般朝我们二人掠来,面目狰狞阴森,身上无数诡异的触须随风舞动,正是化了海母阴胎的乔甜儿。
那黑袍紧跟其后,直追过来。这人虽然戴着面罩,但看他刚才的出手,是那姓梁的老杂毛无疑。
我一把将文乐拉到身后,连着凌空按出几道天尊印。那乔甜儿奔行若电,身法更是诡异难测,只是一晃就尽数避了开去。
我心中寒意顿生,只觉得一阵悚然。微微吐出一口气,抽了青龙镇煞钉在手,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逼近的青影。
运起胎息经,手中青龙镇煞钉立即发出嗡的一声铮鸣,眼见那青影凌空一折,就闪到了我眼前,立即抢身而上,踏到雷震位,镇煞钉反向一指。
青龙镇煞钉是道家镇煞圣物,像海母阴胎这种阴煞邪物自然是也是有所避忌,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就避了开去,旋即一折,闪电般贴了上来。我脚下连踏,镇煞钉斜指,同时左手结了个度厄指,聚气点出,堪堪要触及她腰身的时候,就见乔甜儿身形诡异地往前一滑,就避了开去,一只手掌就如鬼手一般,带着森冷潮湿的气息朝我脖颈掠来。
我吸一口气,身子往后硬生生缩了一缩,同时结了个天尊印按去。我们这番交手也就是在瞬息之间,当此时刻,那姓梁的也已赶到,一翻手,掌中符文闪现,朝着乔甜儿后背就按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我跟他这一前一后,倒是成了夹击之势。但下一刻,眼前就是一花,那乔甜儿的身形如幻影般闪了一闪,身子就飞退了出去。
那姓梁的一击不中,身形如附骨之疽般跟上,袍袖挥出,又是一记九阳捶反擂而出。我看出这老杂毛的心思,知道他是急于得到乔甜儿腹中的阴阳二物镯,手下也是不停,一抖青龙镇煞钉,使了个陆地飞腾,足不点地,朝着乔甜儿直掠而去。
就在这时,那乔甜儿身形在空中诡异地翻了个滚,整个人柔弱无骨,就像可以任意扭曲一般,倏忽躲开我们二人的合击,不退反进,如鬼魅般从我旁边擦身而过。
我心中一惊,立即拧身停住,返身疾奔,就见那乔甜儿身形疾若闪电,几个起落,就到了文乐跟前,那姑娘不及出手,就被她制住。
我立即射出几枚三棱针,被她给尽数躲开,掳了文乐,就朝着乱石林疾掠而去。人影疾晃,那姓梁的一声不吭地追了上去。我扫了一眼顾思寒躺的地方,见他冲我摆手,知道他一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连忙跟着追了过去。提了一口气,接连使用陆地飞腾,只追着那姓梁的背影不放。
那姓梁的此时正紧追着乔甜儿,我只要追着他就准没错。一路奔行下去,那乔甜儿此时抱了个人,想来身法上要慢上不少,始终被我们二人紧紧缀着。
再过得片刻,就听到前方传来淙淙流水之声,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见一条溪涧出现在了眼前。我心中咯噔一下,想到当初那瘦子在水中滑过的模样。这乔甜儿在陆地上已经是神出鬼没,让她下了水那还了得了,怕是再也追赶不及。一时间心急如焚,硬生生又提了起一口气,朝着狂奔。
但奔得一阵,却见前头姓梁的依旧紧追不舍,似乎仍然牢牢地缀着那乔甜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不由得心下疑惑。一路沿着溪涧奔行,再过得一阵,就见前方出现了一堵峭壁,溪涧之水汇聚到壁下的一个水潭之中。
疾行之中,只遥遥望见那姓梁的纵身跃入了潭中。我心头一阵狂跳,知道八成是那乔甜儿带着文乐下水了。加紧脚程,飞奔过去,正离着潭边还有十数步远,就见潭水泼剌一声响,水花四溅,一道人影从潭水中拔地而起。瞧身形正是那姓梁的,右手捂着左肩,鲜血淋漓,落在地上,立即埋头朝外疾奔。
我看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知道这姓梁的一下水就被乔甜儿给伤了,不由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也无暇理会他,奔至潭边,眼见潭水碧绿幽深,一眼看不到底,不及细想,深吸了一口气,握了青龙镇煞钉在手,纵身跃入潭中。
一没入水中,立即打起全副精神,运起胎息经,飞快地往潭底沉去。过得片刻,就在潭底见到一个人影,是文乐那姑娘,身子悬浮在水中,双手垂在两侧,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身子却无法动弹,双脚似乎被潭底什么东西缠着,无法浮出水面。
我沉了一口气,立即往下坠去,就在这时,只觉得身后水波一扬,心头寒意大盛,立即硬生生凝住身形,跟着往一旁避了避。就见一道暗涌擦着我的胳膊在水中电射而过。
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寒栗,停在水中,一手结度厄指,一手横持镇煞钉,缓缓运转阴阳瓶,沉入全副心神,感应这水中的些微异动。水潭之中,一片寂静,我这一不动,对方也随即蛰伏。
过了好一阵,不由得心中焦躁,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文乐,见她口鼻之中已经开始冒出气泡,知道她不像我这样常年在寒骨井中锻炼,这一口气怕是要撑不住了。咬了咬牙,提了一口气息,身形往下急坠。
这一坠,如大石沉底,奇快无比,眨眼间就到了文乐身边,正要伸手去抓她,身后一道水波暗涌突袭而至,快得匪夷所思,我只来得及微微侧身,就觉后背一阵剧痛,顿时腥红的血液顺着水流蔓延了开来。
不及回身,就在水中一记镇煞钉反指,暗涌倏忽而逝,倏忽又生,擦着我身边掠过,脖子上又是一阵刺痛,水中一片殷红。我也来不及查看伤势,立即往旁斜掠。但此时在这水中,身法本就受限,对于海母阴胎来说,又是得天独厚的环境,我根本无力招架,瞬息之间,身上就已经伤痕累累。难怪就连姓梁的这样的硬茬,一下水就被伤了胳膊,被吓得立即逃窜。
我心中发冷,知道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眼见文乐那姑娘口中的气泡越来越密集,眼睛也没了神采,心中不由忧急如焚。
这时候,就觉左腿一阵钻心的剧痛,鲜血自水中扬出,左侧大腿处被暗涌洞穿。我心中一边冰寒,毛骨悚然,只想要不顾一切立即逃离这可怖的水域。可是瞥了一眼脚下的文乐,看到她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又觉得脑中轰轰作响,挪不开脚步,心中念头乱窜,猛地一咬舌尖,身子再度往下坠去,一把抓住姑娘的胳膊,挥了镇煞钉斩去下头的水草,拉了她就往上浮。
就在这时,直觉一道暗影从我身边飞快掠过,背心一痛,随即眼前发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水下沉去,还剩下一丝的清明,勉强提起一口气,想要停住坠势,只是发觉手脚无力,根本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连文乐那姑娘也抓不住,眼见着她被水波荡开,往下沉去。
我在水中无力地扑腾了几下,就再也遏制不住那不断涌上心头的疲倦之感,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不断下沉。有一道暗涌擦着我的身子激射而过,漾起水波荡荡。最终,什么也看不见了,沉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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