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黄二爷见机上前解围,恭声道:“婆婆,这次都亏了有您老在,我们黄家感恩不尽。”
老妖婆冷哼了一声,倒是没再继续往下说这事。黄蕾趁机赶紧逃了下来,退到我身旁,脸上还有两朵红云未消。
就听那老妖婆道:“把黄氏罗经拿过来。”
黄二爷愣了一下,疑惑地道:“您老……”但说到这儿,就打住了,道,“您老稍等,我去取来。”说罢,就起身出了门。
那老妖婆也没说什么,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黄蕾,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随即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黄蕾冲我瞧了一眼,我微微摇了摇头。静等了一阵,就听脚步声响,是黄二爷回来了,手里捧着个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在祖宅下头看见过的那个青铜罗盘,当时就悬挂在赤凶上方。
黄二爷捧着罗盘上前,恭恭敬敬地轻唤了一声。那老妖婆睁开眼,看着那罗盘一阵,道:“放这儿吧。”
黄二爷应声上前,将罗盘放到了旁边一张桌子上。老妖婆伸出漆黑的手掌,在罗盘上抚摸了一阵,良久没有说话。
黄蕾又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想必她也瞧出了一些蹊跷。我见那老妖婆没注意这边,就拉了黄蕾退到几个黄门弟子后头,用口型道:“那是什么?”
黄蕾同样压了声音。我盯着她嘴唇,分辨口型。
“是我家祖传的一件东西,叫做黄氏罗经,跟风水师用的罗盘有点像。我以前听宋叔说过,好像是用来定位的。”
“不过我们家现在已经没人会用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心中琢磨了一阵,又问:“你家是不是会聚气凝烟的法术?”
黄蕾有些好奇地看了我一眼,道:“这你也知道。”停了一下,又道,“我家的确是有传下聚气凝烟的法术。对了,原先镇在下头那位先祖爷爷,他就最是擅长这门秘术。只是自打他老人家遇难后,后来的子孙就学得不太好,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现在,连我二叔都不懂了。”
我听她说了,就越发觉得这老妖婆跟黄家的关系匪浅,说不定里头还有什么极深的羁绊。
就见黄蕾嘴唇开阖,说的是:“这位婆婆是什么人,我瞧她好像有些不对。”
这老妖婆身上没有半分活人气息,黄蕾身为黄门传人,自然也能瞧得出来。我正要说话,就听一声沙哑刺耳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腻歪什么,给我滚出来!”
几个黄门弟子慌忙躲到一边,就见那老妖婆凌厉的目光直射过来,在黄蕾脸上停留了片刻,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低头又去看那黄氏罗经。
黄蕾脸色微红,偷偷冲我看了一眼,我微微摇了摇头,朝她使了个眼色。两人当即安分地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见那老妖婆几根干枯的手指在罗经轻轻划动,一双老眼闭起,半天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屋中跟着陷入寂静,人人屏气敛息,谁也不敢吭声。
过了好一阵子,才见老妖婆睁开了眼,说道:“这罗经我拿走了。”
黄二爷明显吃了一惊,迟疑了片刻,为难地道:“婆婆,照说您老对我黄家有大恩,但凡是您老有需要的,尽管取走无妨。只是……只是这罗经……是我黄家先祖传下之物……这个……”一边说,一边搓着手。
那老妖婆听了,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我瞧得心头发紧。再过了片刻,就听她寒声道:“如果我一定要拿,你要怎样?”
“这……这……”黄二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既然婆婆需要,就尽管取去无妨。”
这位二叔行事倒还是颇为果决,顾得大局,该舍就舍。
那老妖婆冷哼了一声,盯着他半晌,道:“那我就取了。”黄二爷面如死灰,还是强笑道:“婆婆若还有其他需要,请尽管吩咐。”
老妖婆瞥了他一眼,老眼一翻,目光掠到黄蕾身上,道:“你过来。”
黄蕾依言上前。就听老妖婆道:“跪下给我磕头!”
我听得一阵诧异,黄蕾也是微微一愣,但并没有迟疑太久,跪下来给老妖婆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我在旁边看去,见那老妖婆面无表情地坐在椅上,却并没有去看黄蕾,一双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就听她道:“你随我来。”从椅上站起,朝屋外走去。
黄蕾脸带疑惑,冲我偷瞧了一眼,我其实也不知道那老妖婆究竟要干什么。两人就离开了厅房,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黄二爷见老妖婆离开,冲木然而立的林文静和刘楠瞧了一眼,凑到我身边,低声道:“小景,这位婆婆究竟是什么人?蕾儿不会有事吧?”
我又哪里知道这老妖婆究竟是什么人,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含糊了过去,说是在路上无意中碰到的一个老人家。岔过话题,就问他这老妖婆是怎么到了这儿。
听黄二爷说了,才知道原来我跟黄蕾下去井中不久,这老妖婆就带着林文静和刘楠突然进了宅子。这三人来得蹊跷,差点还跟黄门弟子起了冲突,幸亏黄二爷赶过去及时。
我听说没有黄门弟子死伤,就越发笃定,这老妖婆跟黄家怕是极有渊源。否则按照这老怪物的脾气,真要有人拦她,怕是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心中一转念,就把黄二爷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二叔,咱们黄家跟神霄派有没有什么渊源?”
黄二爷一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皱眉道:“神霄派?”摇了摇头,“这些年神霄派销声匿迹,跟他们是没打过什么交道。”
我立即道:“那以前呢?就比如说几百年前?”
黄二爷迟疑道:“若说这么久以前的事,我想想……”沉吟了半晌。
我心中转念,就道:“咱们这位先祖爷爷遇难的那会儿,神霄派是不是颇为鼎盛?”指了指下头。
黄二爷看了我一眼,道:“那时候是三百多年前,说起来的话……神霄派那时候也是大不如前,不过相比其他术门,也已经算得是颇为鼎盛。”
说到这里,就顿了一下,眉头微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提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沉吟来了一阵,道,“我以前听我父亲说起过,咱们黄家好像有人入过道门。”
我听得心头一跳,忙问是家里哪位。
黄二爷回忆了一阵,道:“这人好像是我的一位先祖姑婆。对了,也就是这位先祖爷爷的闺女。”朝下头指了指。
我忙问当年的详情。黄二爷瞧了一眼静立在旁的黄门弟子,压低声音道:“在当年,这事情是咱们黄家的一个隐秘,不过时过境迁,到了现在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原来,当年地下这位先祖爷爷除了养育有三个儿子之外,另外还有个小女儿。据黄二爷所说,这个小姑娘出生之际,正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从命格上来说,是属于纯阴命。这种命格虽然罕见,但也并不是太过稀奇。
黄家又不是普通人家,对此原本也并不太过在意。但那小姑娘刚一出生,她母亲就血崩而亡。等这小姑娘再长大一些,更是不哭不笑,而且身子也比正常的孩子要冰凉上许多。到了三岁之后,更是夜夜不得安睡,经常从床上坐起,大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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