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顾思寒当即把陈琳和苏沐抱到床上,两人中了定魂香,也不知道得睡到什么时候。不过有青子照看着,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骚包脸一把拽住那二老太爷的衣领,就将他提溜了出来,解了关窍,让他带路前往祖坟。刚出门,那眼镜就追了出来,拉着二老太爷,非得跟着一道去。这时也无暇他顾,几人立即前往祖坟。
“当心那老妖婆。”我嘱咐了二人一句。不知怎么的,我始终觉得苏家这事跟老妖婆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一趟下墓,要是有青子一起去,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她本就元气大伤,我可不舍得让她再耗费心神。
有我们三人在,也足够应付了。
那老头精神萎顿,倒是颇为老实,被骚包脸拎着一路飞奔。我则是拎了眼镜,跟在后头。这人虽然生性懦弱,倒是颇有孝心。很快就进了后山,有那老头指路,就在一处隐秘的土沟中找到了一个盗洞
这个盗洞并不是出自那群盗墓贼,而是苏家两个老头打出来的,直通苏家祖坟。当即就顺着盗洞进入墓中,一路下行,再从一条甬道中出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颇大的石墓。极目望去,墓室中央倒伏着几个黑影。
顾思寒低声道:“那边好像有人。”
眼镜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颤声道:“恩……恩人兄。”这里头漆黑一团,没有半点光亮,对于他来说,就跟成了个瞎子没什么分别。
我拍了拍他肩膀,道:“等下再过去,我先看看。”朝墓中仔细打量。这座石墓的格局极为讲究,显然出自名家之手,在墓室深处,有个石台,上头停放着一口石棺,想必就是苏家那位先祖的棺椁。
这时候,就听墓室深处传来一阵低微的呻吟声,声音很是模糊,在这墓室中传出来,更是有些虚无缥缈。
眼镜听得就是一哆嗦。我侧耳细听了一阵,那呻吟声应该是从那几个倒伏的黑影那边传出来的,八成是下墓的那几人。当即把青子教我的防范定魂香的法门跟顾思寒和骚包脸说了,那二老太爷听得大为惊愕,盯着我连瞧了好几眼。
我也没去理他,依法施为,又闭了气息,当即让那老头走在前头,朝着墓室深处行去。走到近处,就见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人,穿着黄黑道袍,正是下墓的那群人。
我见眼镜虽然脸色煞白,但是其他并没有什么异状,想必这儿应该没有起定魂香,正要仔细查看,就听一个微弱的声音叫道:“快……快走!”
这声音颇为耳熟,是那算命的,就倒在角落里。我心念电转,不及细想,立即喊了声“退”,同时拎起眼镜,就要朝后飞退。但身形刚起,猛觉身上一沉,犹如一块巨石当头压下。登时就被压得弯了腰,全身骨骼格格作响,再也无法挪动半步。
只听到扑通一声,那眼镜已经直接趴在了地上。转眼看去,就见骚包脸和顾思寒两人也是脸色赤红,额头汗珠滚滚而下,似乎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在身上,身子微微发颤,只能勉力支撑。
苏家那二老太爷撑了一会儿,就扑通一声趴了下去。
“我靠啊,什么鬼!”骚包脸两条八字眉绞在一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神情狰狞。
顾思寒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额头青筋暴起,龇牙咧嘴,原本英俊的相貌半点不见,吃力地道:“这墓里头有禁制,小景快看看。”
我这会儿脖子都快被压得断了,还看个毛线。心中咚咚乱跳,只觉有什么事情很是不对,叫道:“算命的,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阵,才听那算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苏……苏家那老头……他……他妈的……”
我听得一惊,强行扭头去看,只觉稍稍一转,脖颈就是一阵剧痛。强忍着偏过头去,看了一圈下来,见黄袍和黑袍两个牛鼻子趴在地上,脸色铁青,想必也是跟我们同样遭遇。除了他们几个弟子外,还有三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想必就是苏家那老头所说的老友。
这三个老头就比其他人要稍好上一些,盘腿坐在地上,被压得弯了腰,浑身簌簌发抖,正在勉力支撑。
就听一个身材微胖的老人叫道:“苏方全,你……你他妈给老子出来!”声音却是颤得厉害,额头上冷汗一滴滴淌落,显然撑得极为辛苦。
就听那趴在地上的苏家二老太爷道:“老……老郑,对……对不住了!”
那胖老人一听,立即叫道:“苏……苏方贵,你……你们……”呼呼喘了几口气,已然被压得说不出话来。
我心中急转,咬牙想要将头抬起来,去打量墓顶的布局。但稍稍一动,颈骨就嘎吱作响,恐怕还没等我抬起,这脖子就得给掰得断了。正在这时,就见墓壁上闪过一个人影。
定睛一瞧,就见那墓壁上原来还打有好几处孔洞,此时就有一人从那洞中探出头来,瞧那形貌,正是苏家那位大老太爷。
“老二,你怎么下来了?”那老头急急喊道。
他这一出声,那三个老头立即破口大骂,骂苏方全狼心狗肺,枉做多年好友,简直不是人。只是气息虚弱,就算骂人也跟耳语似的。
“老……老大,你别管我。”那苏家二老太爷扯着嗓子喊道,“你……你赶紧回去。上面还有个小丫头,你……你快去除了她!”
我一听,他说的小丫头自然是指青子无疑,心中突突乱跳,念头急转,霍然明白过来。这死老头在上头根本就没有说实话,他此番带我们下来,就是打定主意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快走!”那二老太爷尖叫一声。
那大老太爷叫了声“老二”,声音凄厉,随即朝后退去,消失在洞口。
我倒是不担心青子安危,就那死老头子,能害得了她才怪。只是这墓中怪异之极,她又重伤未愈,万一找了过来,那可是要糟。
心中念头急转,听骚包脸在那破口大骂,就叫了声:“别吵!”朝那苏家老头道,“都到这地步了,你让我们死个明白。”
话音刚落,就听到眼镜“呜呜”的哭声传来。他脸朝下被压在地上,根本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就听那苏老头呵呵笑了一声,笑声颇为凄厉,道:“老郑、老王、老韩,对……对不住了。”
又引来那胖老头一阵大骂。
“苏方贵,你……你们兄弟俩到底搞的什么鬼?我……我们来助你苏……苏家诛邪,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家那老头惨笑一声,道:“老郑,其实……其实请你们来,不是诛邪的,是……是给我家先祖上供的!”
“小伙子,你不是想知道么,那……那我就告诉你。”那老头当即断断续续地将实情讲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原来,这老头在上头只说了一半的真话。这墓中葬的的确是他们苏家的先祖,穿着从秦陵中盗出的虫衣被封在棺中。
苏家子孙也的确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下去墓中一趟,但原因根本不是苏老头说的那个。这位苏家先祖钻研虫衣多年,却一直不得其解,后来他突然想到,当年搬山道人盗进秦陵时,曾经见到秦皇棺椁之旁,散落着皑皑白骨。
由此,这老东西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当时已经年近百岁,自知命不久矣,于是给自己穿上虫衣,自埋棺中,又秘密留下遗命,让苏家子孙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送一批修行之人进来。
这墓中有他以门中秘法布置的禁制,那些人一旦被骗进来,就被困在里头,而苏家人则悄然离开。
我定睛望去,果然隐约可见一些个人骨,白森森地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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