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反问:“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做自己了咯”。
“哦”。
李四的念诵渐渐停了。
红布上的金字没了亮光,反而是那枚宝珠光华内敛,道道金纹在内游动。
【好了】
枯手在宝珠上一点,蓦然宝珠炸开了。
无尽的光霞,神采涌出。
此时此刻此地不再是夜色之下的幽地,这里如同梦幻仙境。
光华漂浮,金纹围绕着我游窜。
忽然间那些金纹似乎有目标,它们围绕着我盘旋,渐渐聚拢成一条螺旋,远看似若一条虚幻的金绳。
就在这我为此觉得惊艳时,金纹中多了一抹红色。
我瞳孔凝缩,这不是错觉。
一条纤细不如小拇指粗细的红线在金纹的回旋中显现了!
李四所说的没错,真正让红线出现的是那颗百年大鬼的宝珠。
我紧紧盯着那条红线,从来没有如此想要细致的观察一件事物。
我想要将这根红线烙入记忆中。
红线的一段来自我心脏部位,只是那地方是空的。
我寻着红线寻找其另一端的所在,红线蜿蜒曲折,但有些地方极其顺直。
红线围绕我缠了几圈,最后直直延伸出指向我的旁边。
李又又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红线深深愣住,
小手伸到胸前又连忙放下。
又慌忙的伸出来却不知道做什么,显得手足无措与茫然。
她木讷看向我,眼神像是询问,像是辩证,又像是质疑。
“我?为什么......是我?”。
在李又又发愣的那一瞬,我的右手变长抓住地上的剪刀,握住剪刀划出一道决绝的寒芒。
寒光一闪,梦幻的场所破碎了。
金纹四散,一根红线如夭折的幼鸟跌落水中,红线落幕吹袭。
因金纹而显现的红线,此时隐去了。
李又又垂头盯着那红线消失在自己心口。
李四:【结束了】
“是......结束了”我长叹一口气,剪刀从手里掉落。
李又又忽然上前,她捡起在镜子前的簪子,象征着麻箐旧物的簪子。
双手只是一掰,那簪子就碎掉了。
碎掉的碎片逐渐透明只是消失。
唯一留下的是一小块卷曲的,风化的,老旧的衣料。
李又又捏住这一小块衣料,她知道这衣料来自何处,这是她幼时衣物上的。
之前在李家时李四要拿那块红布,于是将箱子翻出来也将她以前的衣物给翻了出来。
当时帮忙拿出衣物的就是我。
李又又现在回想起我不小心扯破衣物的画面,不由得好笑:
“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也不算是一开始,只是我渐渐确定了此事,慢慢促成此事”我伸手想去安抚她一下,却被她一转身躲开。
李又又:“确定了此事?”。
“确定了你要解开的是你与我的阴婚契,而不是你与她的?”。
“那簪子是假的,真簪子在你手中,将簪子放在红布上后你有过接触”。
我果断的承认了:“是我将簪子掉包了”。
李又又:“为什么是我?”。
我:“没有什么为什么,就如同你会无条件助我,同样我也无条件解开阴婚契”。
“你没有任何理由因我被拘束,你不该与我的命扯到一起”。
“四瞳说过的一句话有些道理,你选择我的结果不会是善终,你跟着我不会长存”。
“这是三无的命运,可这不是你的”。
“我可以被张家,被王,被灵异对策局追杀,哪怕是举世皆敌都无所谓,但你不行,你没这个义务”。
“你只不过是被迫与我扯上了关系”。
“是张家利用那节残肢逼迫的你”。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李又又抬起眸子,眸子一片冷清,冷寂。
就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像死气沉沉的娃娃一样。
“你不应该叫无心,你有善心,好大的善心呐”。
“我被迫与你扯上关系,所以你单方面强势的剪断红线”。
“下手挺快的”。
我只能苦笑:“你会理解的”。
李又又:“是会”。
她转头又对着李四问道:“簪子是假的,实际上簪子里是我的旧物,这事爹你清楚吧”。
李四也没遮掩:【知道】
“你也料到了他要剪断的是我的红线”。
李四:【我没有干预,没有给予任何指示,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他的决绝】
【只是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李四虽这样说,但在回来的路上他与我聊过。
他猜到我要剪断李又又的红线,当时他没有问其他的,只说了三件事情。
“红线一断你与她再无因缘,你身上的魂炎以及一部分来自她的阴气都会消失,归还于她”。
“其次阴婚契的材料,以我当前的状态解开阴婚契之法只能做一次,阴婚契为禁忌阴阳玄术,若要解开自然要碰触禁忌,短时间内只能解开一次,第二次我做不到”。
“最后,不解开你与麻家女子的阴婚契,你只能坐等着十天期限将至,是死是活.....”。
当时我拒绝了李四:“选择了这条路,是死是活已然不重要”。
“今后无论怎样都只有我们了”。
“那是我与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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