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完全由法则编织而成的巨大的罗网,一点点地在林恩的手中被缓缓地撕碎。
盗日者可谓是满脸苍白。
他发誓,在一千年前的神战时期,林恩他对法则的掌控,也绝对做不到像现在一样。
因为他……他居然在撕裂法则!
就算是以某种自己不了解的方式转生。
但是用了仅仅一千年的时间就重回巅峰,甚至比过去更强,这绝对不是他人能做到的事情!
林恩他现在走的……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
伴随着一声怒喝,林恩的双手萦绕着滚滚的法则的乱流,骤然向着两边用力。
咔擦——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完全由法则编织而成的罗网,瞬间在那恐怖的力量之下轰然炸裂,破碎成为了无数的光点。
盗日者更是被扩散出去的威能逼的连连后退,心惊不已。
林恩望着自己的双手,平静道:
“好了!我们进去。”
林恩抬起头,大步向前,伸出双手,一把摁住面前的那座庞大的秘银之门,用力推开。
轰隆隆——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
这座已经千年没有被叩开的墓穴之门,在这一刻再一次被轰然扣响。
滚滚的灰尘陨落。
而也就是在他们踏入那座大墓的瞬间,一个诡秘的声音隆隆地从四面八方而来。
“吾王,欢迎你。”
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也没有设想当中无数狰狞的触手和禁制。
大门之内,只有那条早已畅通的甬道,笔直地延伸向最深处的陵墓大厅,延伸向大厅深处那座被巨大的锁链牢牢裹覆在一起的巨大的青铜棺椁。
林恩骤然眯眼,长袍无风自动。
盗日者也立刻警惕地做好了战斗的姿势,死死地盯着墓穴的最深处。
而就在墓穴最深处的那座青铜棺椁之前,他们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一身黑色斗篷的人屹立在那里,背对着他们,孤独却又诡秘。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有一些怀疑的话,那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的疑惑。”
那个声音缓缓地诉说着。
“能够徒手撕裂这片禁制者,这神灵之下,除了您又会有谁能够做到呢?”
他的声音是那么轻,似乎根本就没有独面强敌所带来的紧张和凝重。
就像是一个一别多年的老友,又像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重逢。
哗啦啦——
无数的触手从他黑色的斗篷之下流淌而出,布满了整个大厅,狰狞而恐怖。
而看到这一幕,盗日者顿时脸色一白,目光刹那间凝重了起来,甚至就连呼吸都微微急促。
因为他从魂王的身上,感受到了完全不同于那个化身的磅礴力量。
强大……
强大到甚至让人感觉是在面对一个神。
“我知道在您的面前,我的那些堕落造物,几乎对您造成不了任何阻碍,所以我选择一开始就来直面您,我想,这也会是对您的尊重。”
他缓缓地转身,面容几乎完全隐藏在了兜帽下的暗影当中。
优雅而谦逊地伸出手,单手覆于胸,向着林恩的方向行了一礼。
如果不是因为黑袍下那狰狞而扭曲的无数触手,他就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贵族绅士,保持着完美的礼仪。
林恩远远地注视着他,深深道:“魂王,我真的想不到,时隔千年后的第一次重逢,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展开。”
魂王缓缓地起身,道:“是啊,明明您的尸体就躺在我身边,我对您的死也从未有过任何的怀疑,可是现在您却就这么站在我面前,我甚至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您。”
林恩平静地注视着他。
然后一步一步地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他每走一步。
沉重的脚步声便在整个甬道当中隆隆回响。
盗日者顿时表情大变,立刻伸出手,大喝道:“林恩!不要过去!小心有诈!”
不是他不相信林恩的实力,而是现在的魂王表现得实在是太过诡异。
特别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堕落神的力量,更是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心悸。
因为堕落神。
即便是在所有的神灵当中,也是绝对的上位神灵!
但林恩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身后盗日者的声音,他大步走着,深深道:
“魂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对你视若己出,我以为你是除了我之外,最忠诚于我们理想的那个人,所以无论如何,我想给您第二次机会。”
“如果你是受到了堕落神的蛊惑,亦或者是有某些难言的苦衷,我……”
魂王豁然抬头,恐怖的威能隆隆地从身体当中扩散而出。
他直接打断了林恩的话。
“从来没有任何人蛊惑我!我也从未忠诚于那个所谓的理想!”
魂王眯眼盯着他道。
“什么无神的世界,什么打破这亘古不变的秩序!在我看来,这都不过是一个荒唐而可笑的梦,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您明明已经见识过了诸神的伟力……”
“您就连普通的下位神灵都无法抗衡,您拿什么来对抗那些更强的上位神灵,甚至对抗那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的高高在上的神王!”
嗡——
恐怖的气机瞬间扩散而出。
魂王死死地盯着他,从他的身体当中流淌而出的触手,哗啦啦地疯狂扭曲。
“我从未忠诚过什么理想,我只忠诚于……我自己。”
林恩停了下来。
全场寂静。
寂静的就像这本就应该一直被埋葬在地下的古墓。
“您对抗他们不了的。”魂王死死地握着手,目光中爬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颊。
“既然您已经复生了,那就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再追逐那不可能实现的理想了!您不是一直想要复活您的妻子吗?”
“那就成为神,成为神啊!成为这秩序高高在上的那一环,您同样能够拥有复活您妻子的力量!您何必,要走这条注定走不通的路……”
仿佛有某种压抑的情绪。
某种从心底里涌现的悲恸。
但又强行压抑着,不断地压抑着。
满目的死寂。
只有那道布满血丝的目光,似乎是带着某种哀求般地注视着他。
林恩沉默了许久。
他缓缓道:“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你当真觉得,我还能停下吗?”
就像是某种本就不可能会得到答案的希求,慢慢地就像是退潮的海水一般,从魂王的双眼当中黯淡下去。
但他顷刻间放声大笑。
笑声响彻整个空荡的墓穴,笑的整个陵墓隆隆颤动。
“好!”魂王猛然撕扯开嘴角,笑容满面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您曾经的部下,来做您这条路上的第一个阻碍吧。”
“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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