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多等几年罢了。
而曲阜县公的爵位,更加了不得。
按理说,只有帝国的王爵,才拥有开府建牙的资格。
出于对圣人的尊敬,历朝历代也赋予了圣人后裔的直系代表们,同样的权力。
有了这三大保障,足够将那几百个弃考算学的学子,都塞进朝堂。
而这些优势,是柳白所不具备的。
或者说,他想要将这几百人消化,需要付出远比孔颖达多得多的代价。
哪怕叫上李承乾,代价也小不到哪去。
他是名义上的东宫之主,实际上,除了东宫的兵权之外,剩下的权力,都牢牢掌握在孔颖达等人的手中。
“多谢冲远先生!”
柳白拱手致谢。
在大部分眼中,柳白的笑容,变得充满了亲和力。
孔颖达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
此刻的他,俨然觉得柳白是一个很懂礼貌的后生。
不过,在房玄龄的眼中,柳白的微笑,就变味了...
那个微笑,始终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仿佛下一刻,柳白那张俊秀的脸上,就会出现一张,长满了獠牙的大嘴,能将孔颖达一口吞下,都不用打嗝...
房玄龄选择继续沉默。
死道友不死贫道!
宰相大人也不想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
王弘直心情大好。
之前沉甸甸的簿子,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回到考场的台子上,跟独孤修德等考官商量片刻,众人一拍即合。
眼瞅着时香就要烧完了。
大部分考生,依旧玩了命的挠头皮。
更有甚者,趴在桌子上,一副失去希望的模样。
在诸位考官心中,已经默默地给他们宣判了‘死刑’。
书院考生的强大,毋庸置疑。
尤其是第一届学子,是含金量最高的!
忆往昔,书院头一次招考大考,那人山人海的样子,胜过如今的科举百倍。
大几万人之中,才选出了不到一千。
论严酷性,远非科举能比的。
相较之下,书院最早招的那些关系户,还有第二批学子,条件宽松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想而知,未来的朝堂之上,会充满了书院的身影。
或许,日后的三省大佬、六部尚书、九寺主官,五监之长,都在其中!
铛!!!
一声锣响,算学科考试正式结束。
考生们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哪怕书院出身的考生,也并没有轻松多少。
只有他们才知道,柳白这些题目,出得有多变态!
一半是他们没学过的,另一半,则是他们学过没搞懂的。
明明很简单的计算,就是弯弯绕绕,令人理不出个头绪来。
非书院的学子,甚至有直接破口大骂的。
敬播等弃考的学子,反倒是最冷静的。
尤其是敬播!
这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嘴角带着有几分嘲讽意味的微笑,将卷子,交给收卷的考官。
眼瞅着考官拿着浆糊封条,将他的姓名糊上,敬播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旋即便收敛了。
接下来,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过了午时,便是墨义。
...
柳白并未在考场逗留。
作为出卷人,他同样是判卷人。
整个朝廷之中,有资格担任判卷人的,总共不超过十个。
除了柳白之外,李承乾也赫然在列。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来自民部和司农寺的老账房。
书院的先生,以及李义府等学生领袖,被毫无争议的隔绝在外。
他们的水平,并不足以抵消朝廷对他们的疑虑。
几千份考卷,被送入书院。
李二亲自坐镇,看着流水线一样的判卷现场,他忍不住四处溜达了起来。
十个人判几千份考卷,任务量是极重的。
李承乾判了没半个时辰,就开始打哈欠。
看到李二在他身后不远处,又忙打起精神,摆出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
他们每个人,只负责一部分的考题。
最后,则由三省调来的胥吏,进行汇总工作。
为了保证客观性,李二特意甄选了一些德高望重的朝中老臣,参与其中。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李二拿起一份,柳白刚刚判好的试卷。
手指头掐算片刻,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他一直在研究算学,水平比不上专门的先生,却也不在书院的学子之下。
“结果明明错了,为何要给他将近满分的成绩?”
柳白没抬头,眼珠子扫得飞快。
“过程对了,结果并不重要。”
李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和好心办坏事,有什么区别?”
他有些恼怒。
觉得柳白对国朝的抡才大典,不怎么重视。
柳白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判卷。
李二也什么都没说,来到李承乾等人身旁,观摩了片刻。
才发现,他们都是同一个判法。
来自民部和司农寺的那些判卷人,反倒更过分。
若是只错了一个结果,他们甚至会直接给满分!
“父皇,算学这东西,跟经义不同,有时候,过程的重要性,是远远大于结果的。”
李承乾生怕被训斥,急忙解释道。
李二若有所思,深深的看了柳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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