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船上搬来了帐篷。
咔咔——
张顗拿着木锤子,使劲凿地楔,想把帐篷稳定住。
凿了半天,一寸长的地楔,还没凿下去三分。
张三丰惯爱神出鬼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张顗身旁。
咚——
一只脚使劲往下一跺,竟然直接把地楔给剁了进去!
张顗满脸崇敬,拽着张三丰的袖子,呜哩哇啦说了半天。
没过多久,从苏州城招募的百来力工,已经把柳家的家当,都搬到了岛上。
这么一会儿功夫,柳婉儿已经带着女眷们,把整座岛都转了一遍。
回到柳白身边之后,她担忧的说道:“夫君,莫非咱们要在这座岛上居住?”
柳白看出她心中的不乐意。
“临时凑合几日,你是知道的,苏州城里不太平,若是让当地的豪绅知道咱们来了,还不定怎么防备呢。”
“可这座岛上,实在是不方便的很...”
她瞧瞧看了长乐一眼。
长乐脸色胀红的低下头。
柳白挠了挠头。
他倒是把女眷们的生活问题给忘记了。
老爷们凑合就凑合点,可女眷们不一样...
“那个谁,那个谁谁...”
柳白随便朝远处招呼了一声。
李淳风哈巴狗一样的跑过来。
“柳公子,您叫我?”
“你答应了,那就是叫你。”
柳白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李淳风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我好歹也是...”
柳白打断了他的话,道:“谁让你答应来着。”
李淳风无奈的捂了捂脸,跟雷先生要了把铁锹,扛在肩头,臊眉耷眼的朝远处走去。
“鱼!有鱼!”
“这有条大长虫!”
独孤谋和王綝,这两个不省心的,脱了鞋子在沙滩上疯跑。
雷先生本在指挥着力工们,去拆那座破道观。
无意之中回头一看,脸都吓白了!
“小公子,小公子,万万动不得!”
却见,独孤谋拎着一条尺许长的海蛇,正在吓唬王綝。
周围的人寻声望去,也都吓了一跳。
都知道,这一趟跟着柳白来的,就没有一个普通人!
最差的,也代表着一个传承多年的大家族。
若是在岛上出了危险,谁都担待不起!
“小公子,莫要动!”
“千万莫要动,那是勾嘴蛇,咬上一口,人就没了!”
独孤谋被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动了。
他从小生活在关中,想找条毒蛇都难。
在书院玩耍的时候,逮着条蛇,玩死之后直接烤了吃,那是他们最爱做的游戏。
王綝瞪大了眼睛,满脸恐惧的往后退了几步。
好在,那条蛇的脑袋,被独孤谋死死攥在掌心,动弹不得。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原本跟在柳白身后的王守仁,一跃而起。
如同展翅的大鸟一般,落在独孤谋身前。
手一抬,寒光闪烁之间,那条海蛇的身子就掉了。
“别撒手!”
王守仁一把攥住独孤谋的小拳头。
“毒蛇死后的短时间内,一样会咬人!”
说着,他一点一点,把独孤谋的手掰开。
用两根手指,钳着海蛇脑袋的嘴。
往天上一抛,挥剑‘刷刷’几下,蛇脑袋就成了血沫子...
他用剑柄,在独处谋的脑门上,使劲敲了一下。
“让你乱跑,现在知道了厉害了?”
独孤谋哭丧着脸,道:“多谢先生...”
其他几个小的,见此状也老实了下来。
在王守仁的安排下,跟着张顗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计。
这时候,各家的公子少爷们,也纷纷登岛。
看到这座荒芜的岛屿之后,响起一片哀叹。
本以为,来江南是享福的。
谁成想,是过来开荒的?
柳白懒得管他们。
此刻的柳白,正专心致志的在画板前,勾勒着未来宅子的图样。
他打算,把这座岛好好的改造一番。
最先开始的,就是要先给自己修一座,豪华无比的大宅子!
起码,不能比关中的那三套大宅院差!
需要好好规划一番。
好在,有王守仁。
不然,这群公子哥非放了羊不可。
这群公子哥之中,有一多半都是书院出身。
就算没听过王守仁的课,也知晓他的厉害。
能不能进入书院,是判定身份的重要标准。
剩下那些,连书院都进不去的人,更知道王守仁不好惹了。
很快,在王守仁的安排下,公子哥们分为两队。
一队身强力壮的,跟着力工们去拆道观。
剩下的人,集体领了网兜子,去海边找吃的去!
不算苏州本地人,光柳白带来的,就有足足上千人。
难不成,让他们中午吃草?
把一切活计都安排妥当的雷先生,找到了瞎忙活的陆敦信。
“大老爷,您看...”
雷先生不好意思直说。
陆敦信一拍脑门。
“差点忘了!”
说着,他将雷先生带到柳白身旁。
“公子...”
柳白没看他,手中运笔如飞。
“有事?”
陆敦信拱了拱手,笑道:“公子,这位是我府中的幕僚,敬仰公子已久,不知能不能,给他安排个位置?”
柳白上下打量他几眼。
稀疏的头发,稀疏的胡子,挺普通一个老头。
“有什么本事?”
陆敦信忙答道:“雷先生本是犬子的西席之一,教犬子琴艺,后因见识广博,足智多谋,被下官确为幕僚,而今乃是苏州船帮的荐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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