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老朽早就写好了,还请柳公子赏面署名...”
柳白接过书信看了看。
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商议两个孩子的婚事。
老山长把姿态放得很低。
柳白没有犹豫,在上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用了柳家家主的印。
“此信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长安,老山长舟车劳顿,早些安歇才是。”
老山长拱了拱手,道:“柳公子费心了。”
窦家长子长孙的婚礼,肯定是不能马虎的。
王家在江南的地位也不低,同样不能马虎。
若是能遮得住,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可一旦被外人知晓,传到大街上去,老山长可就颜面扫地了。
对此,柳白颇为感激。
老山长此举,等于是帮柳家、帮窦家,抗下了这个倒霉名头。
送走老山长之后,柳白面无表情的对窦孝慈,道:“进来!”
刚才窦孝慈嘻嘻哈哈,是不想给王平儿太多的心理负担。
但该承受的,还是要承受。
挨顿揍就想揭过去,纯属扯淡。
咣当——
柳白把一个铜牌牌丢在桌子上。
窦孝慈看得一阵心疼。
窦家可以说是历史最悠久的家族了。
别人家的家主令牌,唯恐不豪奢,唯恐不金贵。
唯独窦家的家主令牌,不光是铜的,还长满了铜锈,上边的铭文都看不出来了。
他们家一千多年前就出皇后了,形成了世家的时候,估计还没几个人会炼铁炼金呢...
“你爹给的。”
柳白淡淡的说道。
窦孝慈一愣。
“给我的?”
他很清楚这块家主令牌的分量。
旁人家,家族内主要人物的脸,比令牌重要的多。
唯独窦家,宁可把家主融了,都不乐意让令牌有丝毫闪失。
柳白长出一口气,道:“你是嫡长子,不给你给谁?”
窦孝慈不敢上去拿。
闯了这么大一个祸,反倒有奖励?
打死他都不信!
“你爹娘的意思是,让我在江南陆氏,亦或是冯盎的女儿之中,给你挑一个,既然你挑了王家,倒也没什么不妥的。”
柳白看了一眼令牌。
“你清楚这东西的份量,欲得令牌,必承其重,既然有了子嗣,就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
窦孝慈小心翼翼的说道:“那...那大哥他,没什么意见吧?”
他说的大哥,是指窦诞长兄,左武卫大将军窦衍的大儿子窦孝俭。
事实上,窦诞并非长子。
他是前隋陈国公窦抗的第三个儿子。
只因为窦诞迎娶了李渊之女襄阳公主,子嗣拥有皇族血脉,窦孝慈才成了长子长孙,也就是家族的第一传承人。
“孝俭已经就任慈州刺史,这本是你娘求太上皇,给你预留的位置,算是,对孝俭的弥补。”
很多事情都要从两面看。
窦家和王家联姻,未必是一件坏事。
甚至窦孝慈提前有了子嗣,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少,窦孝慈成了王家的女婿,在很多涉及到江南的事情之中,他都拥有了话语权。
冷静下来的柳白,默默思索着。
他忽然发现,再耽搁下去,其实并没有多少意义。
时间是一种很好润滑油。
柳白在岛上大兴土木的期限内,他拥有充足的时间,来摸清楚江南各大家族的底细。
同时,也给了江南各大家族,一个缓冲的时间。
他们需要接受,江南出现了一位,真正拥有话语权的王爷。
毫无疑问,世家门阀是祸乱超纲的根源。
但想要将世家门阀,一举扫尽历史的尘埃之中,哪怕柳白造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依旧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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