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一看,入眼的场景...宛如修罗地狱!
几颗人头静静的躺在地上,无头尸首已经被人抬到一边去了。
杏儿姑娘蹲在墙角瑟瑟发抖,没人理会。
桌子上的几个人,还静静的坐着,什么话都没说。
朱道濡和张永起身施礼。
其他活着的几位家主,似乎被两人的举动吓了一跳。
转身看到李泰,这才慌慌张张的行礼,一个个脸色白得吓人。
看起来惊恐,却明显能感觉到,几人的表情之中,还带着一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先生...”
李泰没有理会旁人,来到王守仁身旁拱手道。
自看到李泰的那一刻,王守仁的脸,就阴沉了下来。
听完了全过程,王守仁反倒松了一口气。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既然图穷匕见了,见招拆招便是...”
说完,王守仁看向正对面的朱道濡。
从表情上看,朱道濡明显是个不知情的。
因为此刻的他,显现得比任何人都要愤怒!
旁人不知情,说明朱子弘对他们有所防备。
朱道濡不知情,说明他爹...压根没把他当儿子看。
“如何取舍,还请先生定夺!”
李泰也看了朱道濡一眼,旋即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守仁是什么脑子。
稍一琢磨就知道,陆敦信没到任何作用。
否则的话,李泰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呵呵一笑,用折扇在李泰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枉你总一聪明人自居,碰见这点事情,就慌了神?”
李泰被他打得一愣,旋即也笑了。
王守仁这么说,证明他有办法。
“派人去过越州没有?”
李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们都不敢前去,便吩咐善光先行一步,与越州刺史宁奂交涉,至少,能让陆庆年少吃些苦头。”
王守仁微微颔首。
“你做的不错。”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屋子里的护卫,全都退了下去,还带走了那几具尸体。
张永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
护卫都走了,朱道濡和剩下的那些家主,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李泰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笑话!
王守仁在这呢,要护卫做什么?
朱道濡眉头紧皱。
他现在的处境很微妙。
原本,他是想借柳家的势,铲除掉自己的亲爹。
他并不在乎朱家的家业。
有了家主的权力,他随时都可以风云再起。
相比于此,钱财一点都不重要。
若不做出此等取舍,他这个嫡长子的身份,怕是要带进坟墓里。
可没有想到,家里的老家伙竟然还有后招!
而且,眼光毒辣得吓人!
一眼就瞅见了,柳家最脆弱的地方。
民告官,哪怕证据确凿,也天然欠了七分道理。
说白了,柳家这群人,没一个是朱家惹得起的。
陆德明和陆敦信也一样。
而陆庆年,这个陆德明的儿子,陆敦信的兄弟,恰恰是这个圈子的七寸!
他一无显赫名声,二无官位在身,唯一有的,就是家世。
同为华族,地位相当,拿捏得精准无比...
对于朱道濡而言,这也等同于断了他的后路。
突然!
朱道濡头皮一麻,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却见王守仁,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心中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唰——
王守仁打开折扇,轻轻摇晃了几下。
“这点事情,还没必要麻烦少爷,青雀...”
李泰直起身子,道:“学生在!”
“去把那边的杏儿姑娘请过来!”
李泰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却还是照办。
哆哆嗦嗦的杏儿姑娘,来到王守仁身旁。
王守仁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不知杏儿姑娘,最近在朱家过得怎样?”
杏儿向朱道濡投去求救的目光。
朱道濡置之不理。
对他而言,杏儿本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
将她带来,也不过是向柳家的人,表明自己的态度。
毕竟,杏儿是李泰送的。
杏儿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之色。
“妾身...过得还算不错。”
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心机能深到哪去?
从她在烟花巷,抛下朱道濡,去讨李泰欢心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这种人,赚得就是无情无义的银子。
“王某管教不严,青雀这孩子胡闹,却是耽搁了杏儿姑娘的好事。”
也不知王守仁要干什么,对杏儿的态度很好。
甚至站起来,冲她欠了欠身!
在场众人全都吓了一跳!
王守仁是什么身份?
他是敢在皇宫里,当着一片大内高手面,臭揍皇帝的人!
这种身份,向一个妓子行礼?
王守仁笑道:“未来几日,怕是杏儿姑娘要吃些苦头,不过,王某以性命担保,待吃过苦头之后,杏儿姑娘可富贵一生,说不定...”
他又似笑非笑的看了朱道濡一眼。
“说不定,还能与朱公子,厮守一生...”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王守仁的脸,骤然变得阴沉!
“此人与陆氏次子陆庆年勾结,私制五石散,人赃并获,在座诸位皆可佐证!”
酒楼里一阵鸦雀无声,仿佛时间被定住了。
唯独朱道濡...一脸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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