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
这是在他紫宸殿之中,特意找长孙皇后讨要的。
李渊见了,不禁一怔。
这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
玻璃这东西,早就不值钱了。
稀罕的是,瓶子里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
瓶中作画,是这几年才有的手艺,即便在人才济济的宫中,也没几个人做得到。
李渊最喜欢的便是孔雀。
他这一生,自豪的事情并不多。
要选一个最自豪的,并非是推翻了杨家的统治,而是,早年间靠着一手神射术,迎娶了太穆皇后!
其中有一个名为‘雀屏中选’的典故。
那时节,李渊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外戚。
他父亲李昞的地位够高,乃是北周的柱国大将军,爵封唐国公。
不过,李昞的儿子太多了...
李渊既不出彩,也不是长子。
其实,就算他是唐国公的长子,也没有资格迎娶太穆皇后。
太穆皇后乃是代北窦氏的长女,千年世家大族,嫁女儿当然是要嫁给皇家!
而且,嫁入皇家至少也是贵妃!
也不知太穆皇后他爹窦毅,脑子里有多大个坑。
召集来一群贵族子弟,说谁能射中屏风上孔雀的眼睛,就把女儿嫁给他。
结果,李渊拔得头筹,抱得美人归。
正是因为有了窦家的支持,陇西李氏才能够短短二十余年的时间内,集聚起足够的力量,为造反奠定根基。
对于他而言,孔雀就代表着太穆皇后,同样,也代表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东西倒是稀罕,皇爷爷承你的情!”
李渊珍重的把小瓶子收入怀中。
李二见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至少,李渊不会没事找事了...
“父皇,儿臣方才去了书院,听刘瑾派来的人说父皇到了,儿臣赶忙回宫,不知您...”
李二来到李渊身前坐下。
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这对父子的关系很微妙。
要说亲厚...谁也不信。
他们都是聪明人,即便各自怀着芥蒂,也不会轻易袒露出来。
因为很大程度上,他们的意志,代表着这个帝国的意志。
家事,万万不能与国事牵扯起来。
这是一种无声的默契,再加上柳白和李承乾在中间当润滑油,矛盾才一直没有爆发。
在此基础之上,李渊自然是不肯回宫的。
只不过,他喜欢偶尔给李二找找麻烦。
上次就是这样,听闻他在柳家庄子喝多了,跟万老太太大哭一场,说李建成还有李承诫延续血脉,李元吉却断了香火。
李二这才咬着牙,把小儿子过继到李元吉名下。
李渊叹了一口气,道:“老夫此来,是要跟你谈一笔生意。”
李二闻言大喜。
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手脚,没想到李渊直接挑明了!
多亏了李承乾!
李二给李承乾投去一个赞许的眼色,陪着笑道:“父皇说的哪里话?一家人,谈什么生意,父皇尽管吩咐便是!”
李渊冲一群老头子挥了挥手。
老吴笑吟吟的走上前来,递过一本账簿。
“陛下,太上皇所说的可是一笔大买卖...”
李渊打断了他的话,颇有些气愤的说道:“这厮早就猜到了咱们的意图,否则怎么肯轻易回宫,见我这老把老骨头?”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干笑了起来。
李渊正要把账簿丢到李二怀里,手头抬起来,又放了下来。
“反正老夫那酒坊,你也清楚的很,直接说,这笔买卖成还是不成,若是不成的话,老夫也懒得跟你们凑这个热闹!赵普那小子还在长安县衙等着老夫呢!”
李二心中了然。
看来,肯定是戴胄他们去了柳家庄子,请李渊出马。
却因为皇家的事情太复杂,不敢直接拉着李渊进宫。
这才找了一个中介。
赵普是柳家唯一出仕之人,再加上能力的确是足够强,这点担子还是扛得起来的。
换了别人,哪怕是已经进入三省的戴胄,都不敢插手其中。
至于那些老帅们,属于利益相关者,只能观望。
李二心中有喜有怒。
喜的是,李渊的到来,也为他解决了一个难题。
怒的是,戴胄等人没有提前跟自己通气,结果自己被李渊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沉吟片刻,道:“不知父皇肯出什么价码?”
李渊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还真是在老夫的酒坊里,安插了不少人手,连需要多少粮食都不问,早就查清楚了是吧?”
李二心中郁闷到了极点。
一旁的李承乾赶忙插口道:“皇爷爷的酒坊冠绝天下,连书院都以此为课题,做了诸多研究,找酒坊的人拿些数据,并不费事,之前我也跟父皇讲过其中的一些门道。”
李渊瞪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李二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把李承乾也带了过来。
否则的话,脸就丢大了。
身为皇帝,监察天下是分内之事。
可连自家的老子一块监视,就不像话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至少有了个理由。
李渊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老夫也懒得跟你们嚼舌头,按照市价,打两成折扣,运费自理,你觉得如何?”
李二稍稍盘算一下。
价格倒是合适,可运费自理,却是有些过分了。
不说别的,光是江南道当地的粮食,运到长安就要花多少银子?
“这,这...不妨让司农寺的人过来,跟父皇好好合计一番,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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