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问,实在是有些不懂事。
李元礼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他现在,开始考虑和魏秉臣合作了。
自古以来,最赚钱的行当永远只有三个。
粮食、盐、铁。
种粮食,开铁矿,建盐场,总来都没有多少困难。
只是规模大小的区别而已。
真正永恒不变的困难,在于运输。
江南一带,是永远都不会缺盐的,顶多卖得贵一些。
因为这里靠海,有着无穷无尽的资源。
内陆,尤其是关中至陇右一带,缺盐缺得厉害!
运输成本的问题,注定了很少有人会把沿海的盐,运送到那里。
盐矿倒是不少。
可由于提纯技术不过关,费老鼻子劲炼出来的,也只能是卤盐。
那玩意,人吃了之后,能活活拉死...
至今为止,一些生活在边境的百姓,乃至西域的异族,还在靠着‘醋布’调味。
的确是够咸,还吃不死人。
可其中,却掺杂着一股子臭咯吱窝味,想想都觉得恶心。
对于李元礼而言,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将他未来的产业,发扬光大的机会!
沿海地区和关中至陇右一带的盐价,一个在天上,一个简直在泥里头!
若是魏秉臣能委托李元礼,将那三十船精盐运输到中原腹地发卖,那利润简直不敢想象!
只有源源不断的业务往来,才是长久之计!
如此,运输商行也能脱离朝廷和酒坊的掌控。
否则的话,夹在两个庞然大物中间的运输商行,被吞并是迟早的事!
同样,窦孝慈也在动自己的小心思。
他脑瓜子转得飞快。
跟李元礼合作,等于干出钱,还得不着好处。
这银子投进去,只能是给他娘涨涨脸面而已。
若是跟魏秉臣合作,那三十船精盐带来的收益,可就不止脸面了...
“舅舅,不如你去找我大唐黄金集团的总账房商议?他可以全权做主,外甥就不陪着了!”
窦孝慈这就要把李元礼轰出去。
“慢着、慢着...”
李元礼拽着桌子角,死活不肯动弹。
“本王想明白了,与大唐黄金集团合作并非最佳之选,本王与魏兄一见如故,正要好好聊一聊!”
窦孝慈哪里肯给他机会?
玩了命的把他往外扯。
“撒手撒手!”
李元礼一手拽着桌子角,一手拉着裤子,左脚还一个劲的往后蹬窦孝慈。
“给我走!走!”
窦孝慈咬着牙,拼尽浑身解数,眼珠子都红了。
三十船精盐!
那可是三十船精盐啊!
魏秉臣若是说假话,以后无论是江南,还是河东,都别想混了。
“两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话虽如此,魏秉臣脸上没有一点着急的表情。
说完之后,反倒端起茶来,慢慢悠悠的砸吧了几口。
“你给本王撒手!”
李元礼按捺不住了,松开桌子角,一拳打向窦孝慈的面门。
窦孝慈也不是白给的。
闪身多过去,膝盖抬起,照着李元礼的屁股狠狠得顶了上去!
李元礼整个人扑在桌子上,旋即翻身下来,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
“你竟敢以下犯上!”
说罢,一个左勾拳,硬生生打在窦孝慈的腮帮子上。
...
东洲岛!
柳白坐在帐篷里,身前放着一份,才送来没多久的文书。
看字迹,柳白批复了一半,就停笔了。
他看了看帐篷中间,鼻青脸肿的李元礼,又看了看同样鼻青脸肿的窦孝慈。
心中充满了无奈...
倒不是因为他们打架,而是因为,这两个货实在是不开窍。
三十船的精盐,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秘密?
魏秉臣那厮,分明就是找个理由上岛罢了!
这两个蠢货白白挨了顿揍,还不知,自己被人利用了。
“走吧走吧。”
柳白没心情训斥他们。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没精力再去管小孩子打架了。
窦孝慈和李元礼臊眉耷眼的走出去,看样子,也想明白了。
两人临走之前,不约而同的狠狠瞪了魏秉臣一眼。
魏秉臣倒是没觉得怎样,腆着肚子,抬头看天,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柳白揉了揉眉心,道:“你爹近来如何?”
魏秉臣眉头一挑,道:“回柳家主的话,魏某已经离开上虞魏氏。”
柳白摆了摆手,道:“少装蒜。”
分家?
分家就有了鬼了!
江南华族最缺的就是朝中势力。
魏秉臣丢了三根手指头,在西域创建功勋,在军方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毫不夸张的说,魏家老爷子就算把嫡子赶出家门,也舍不得跟魏秉臣分家!
无外乎,就是发扬血脉的要求罢了。
这种事情,在世家大族之中常见得很。
连曲阜孔家,都在南方有一支血脉。
魏秉臣嘿然一笑,拱了拱手,道:“果然瞒不过柳家主,家父尚安,多谢柳家主挂念,临行之前,家父交代,定要将这三十船精盐交由柳家主经营,还说,当年一别,令他老人家思虑至今,若是柳家主有闲时,不妨去上虞做客!”
柳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当年在越州掀起‘斗地主’的时候,他曾在魏家的三泉堂,见过魏家老爷子一面。
这一家人,给柳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唐,已经是江南华族最后的辉煌了。
而这辉煌的最后一点余光,一是出自陆氏,另外一个,就是出自魏氏!
纵观大唐盛世,出身江南出身的宰相不少,可出自江南华族的,总共就两位。
一个,便是王弘直的儿子王綝,另外一个,就是魏秉臣的儿子,魏元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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